一大早剛睜開眼,雲栎看見桌子旁坐了個人。
他打着哈欠起身,随手撓了撓肚子,向已經穿好衣服的群青打招呼,随口抱怨一句,“昨天後半夜裡,總有人在敲水管,害得我醒了好幾次。”
“敲水管?”
“就是牆裡面的,因為靠着床頭,所以聲音還挺響。”
“這樣。”
群青沒說什麼,繼續改手中的年度報告。
雲栎還當對方隻是随口一問,但不想出門時,群青沒往樓梯走,而是徑直轉向了隔壁房間。
來開門的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病恹恹的,眼皮一片烏青,膚色蠟黃,說話的時候胸膛起伏,似乎非常費力。
“你們有何貴幹?”
聽明來意後,男人無力地搖搖頭,“敲水管?不是我,可能是你們另一邊吧。前段時間有人在裡面天天開派對,非常吵鬧,說不定是他們。”
群青打量了一下對方,“生病了?”
“咳、咳咳……”男人咳嗽兩聲,肺部傳來粗重的回音,“前幾天去了西北部的河邊,累到了吧。”
話一說完,門在兩人面前被關上了。
“西北部水岸……那是通往大海的地方吧。”
群青轉身去敲另一變的屋子,隻可惜沒人應答。
門羅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背後,手上抱着書本,身上依然穿着那身白色長袍,微笑着望着他們,“找住這裡的裡澤爾先生?他們已經在今天清晨離開了,你們是有什麼事?”
雲栎撓了撓頭,“離開?是離開小鎮的意思?”
“對。”
群青察覺有異,“公路被泥石流截斷了,無法通行,他們打算怎麼回去?”
“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會露營在山裡?那裡陽光正好,适合親近自然。”
“昨日有魔物出現,怎麼會選擇在鎮外露營?”
“曳行類來自北部海洋,很少會出現在南側。我們也經常放任小孩子去那裡玩,隻要戴上鎖海先生提供的預警裝置,就不會有問題了。”
說完後,門羅微微欠身,與兩人道别。
等對方的輪廓完全消失,群青飛快地與雲栎對視了一眼。
其實他并沒有什麼理由去懷疑門羅,但對方是鎖海的下屬,而且群青總覺得這裡的居民似乎也有些奇怪。
想到這裡,他低聲念了句咒語,用指節敲擊門鎖。
随着金屬的彈起聲,鎖被打開了。
他将門拉開一條細縫,留雲栎在外放風,悄悄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人,也沒有點燈,看上去很是陰暗。雖然一片空蕩蕩的,卻似乎有人住過,床鋪略微有些雜亂,燭台上留着融化的蠟液,地上也散落着少許的垃圾。
一切都符合先前門羅的說辭。
看了一圈後,他覺得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便隻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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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早上八點,雲栎又拉着群青去彩虹集市,美其名曰再次探察敵情。
隻是他很快就玩得不亦樂乎,又與卡瑞娜有約,于是不見了蹤影。
群青不知道雲栎還記不記得目的,但是無暇去管,花了幾個小時逛遍了附近街道,默默記下了地圖和路線,已備日後之需。
好在今天沒有節外生枝,鎮民大多還是心地善良,十分熱情周到。
隻可惜,幾個小時下來,他一無所獲。
隻是知道了魔獸是近幾個月突然變多,鎖海制造了大量的星器分發給衆人,以及一些有關于對方的瑣事。
除此之外,有件事有點奇怪。
明明曾經是首要食物,但是無論是餐廳還是早市,竟然都沒有人售賣。
甚至連點魚腥味都沒有聞到。
按照一個小姑娘的說法,現在食物豐富,所有人早就不吃那種魚了。
群青一度懷疑過星母魚有問題,所以前幾天才會把自己當實驗體嘗試。但是現在兩天過去,除了味道惡心外,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也許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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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栎見了西斯羅與卡瑞娜,後者帶着他去見其餘遊客。
卡厄澤的外來者不算太多,大多居住在神殿的客房裡,彼此間都多少眼熟,這次據說是為了聯誼。
“怎麼?你那個撲克臉的朋友沒來啊?”
一見到他,卡瑞娜就問。
群青不喜歡社交,就算明知道可能有情報,也隻會在沒辦法了才會去,所以雲栎此前根本沒問他。
“呃……他有點事,我們聊,我們聊。”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卡瑞娜說話有氣無力,眼圈泛着隐黑,“你不舒服?”
“稍微有點,可能是感冒了,西斯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