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看了一眼老婆婆給他的斧子,果不其然,上面有着光息的氣息。
神族可以通過一種叫“咒文賦予”的高級技術,将法術以咒文的方式刻錄在普通物體上,使之轉化為擁有特殊能力的“星器”——看來鎖海的确有點手段,雖然從剛才戰鬥姿勢來看,并不是可以單打獨鬥的類型,但是竟然用了這種方法。
……看來暫時沒有我出手的必要了,他想。
在一番激戰、躲藏、追逐過後,那些鎮民最終殺死了所有的敵對目标。
戰鬥結束,那些躲藏在屋裡的人紛紛走出來,将受傷的人搬到空地上,然後取來紗布和草藥為他們療傷。
鎖海也沒閑着,挨個走向傷員,輕觸他們的傷口,念起療傷咒,淨化起魔獸留下的有毒粘液。
人群如對待英雄般簇擁着鎖海,口中說着些贊美的話。
“真不虧是鎖海先生。”
“是啊是啊,有他在,我們什麼都不用擔心。”
群青依然躲在暗處,注意到鎖海的衣角下隐藏着一枚裝飾,類似黃銅制成的小型圓盤,上面刻有紋路。
這是“銅印”,是每個神族人的身份标識,但是大約一百年之前,它就已經紋于手臂上的“光印”取代。
看來鎖海至少比他早五十年來到守垩原。
在神族人中,時間已經并不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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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之前的地方後,雲栎立刻迎了上來。
“先生,我聽說那些曳行類退走了,情況怎麼樣?”
群青把斧子還給老婆婆,與她道别,帶着雲栎離開了那裡。在回旅店的路上,他簡單地向對方複述了剛才看到的情況。
知道來龍去脈,雲栎非常驚訝,語氣中又重新充滿了崇拜。
“鎖海竟然能夠将那麼多物體,全部轉換成人類能夠使用的星器?這得要花費多少時間啊!怎麼說都要好幾個月吧,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這座小鎮神殿的主祭司呢!”
他的贊美不是誇張,守垩原的大部分物質本身不具有法術屬性,用它們星器制造不僅花時間,而且非常困難,就算是一件基礎護甲,都可能要用十天半個月。
聽了這話,群青又有些不開心起來。
“這難道不是說明,他除了私建神殿外,又違反了《星器管理條例?簡直罪加一等。”
雲栎卻反駁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剛剛伊妲婆婆告訴我說,這裡明明很久之前就有魔獸時不時出現,但卻不見處理者來,難道不是神殿的工作失誤嗎?”
群青自知理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松了口。
“這件事完成後,我要好好找神殿那些人的麻煩去。”
猶豫幾秒後,雲栎試探着問道,“先生,雖然他也打破了不少的規定是事實,但是你真的太覺得,鎖海主祭司與那些賣“天國券”的無恥之徒是一丘之貉嗎?”
“……這件事有待讨論。”群青輕咳了一聲,“倒是你,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他還親切的。”
“……”
見群青面露不悅,雲栎立刻又改口道,“不過我會離他遠一點的,真的!”
“……哼。”
…
因為連續兩天的勞累,兩人一回去,就摸不及待地熄燈睡覺。
與周邊暴雨傾盆的地區不同,卡厄澤的窗外沒有雨聲和雷聲,隻有森林深處傳來的蟲鳴,非常安靜祥和。
深夜,一直未睡着的群青從沙發上起身,給自己施了個靜默咒。
然後他走到床邊看了眼雲栎,隻見對方正裝牙舞抓地抱着被子,睡得很是香甜。
猶豫了幾秒後,群青将手掌輕覆在雲栎額頭,然施加了一個深眠咒。
他悄悄出了門。
白天與鎖海分别的時候,他在對方的衣袖上留下過追蹤印,但是為了防止被發現,它留不了太久,所以必須早做行動。
鎖海居住在神殿後側,雖然身份重要,但一路走過去,群青竟然沒感覺到任何警戒結界,簡直和睡覺不鎖門沒區别。
其中的原因,要不是就是鎖海的能力遠高過他,要不就是對方在守垩原呆了一百年,成為了個缺心眼。
鎖海假借神靈之名舉行僞祭,顯然不是善茬,第二個理由似乎有點站不太住腳。但是群青對自己很有信心,不認為世界上有人能制造出那種結界。
他無聲無息地潛入鎖海房間,開始尋找起對方的那枚銅印。
無論是銅印,還是改版後的光印,它都是某種身份證件,所以每人圖案各不相同。通過花紋,可以看出少量個人信息,比如出生地、是年齡之類的。
之前遠遠地看過去時,群青就覺得那個花紋輪廓有點熟悉,心生疑惑,,所以才半夜潛入來此。
翻找幾下後,他就找到了它。
然而僅僅隻是一眼,群青就感覺到全身有些發冷。
鎖海的銅印,一筆一畫間,竟然與他的光印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