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奇怪的,”龐弗雷女士說,她幾乎檢查了湯姆的全身,“這和他的出血量不符!我們得盡快到醫務室去檢查!”
“什麼意思?”跪坐在一旁的春張問,她握着湯姆的手一緊,龐弗雷女士總是皺着眉,神情嚴肅,但很少見她這樣困惑的時候,上一次還是格林德沃怎麼也止不住血的傷口。
那小箱子一看就施了延展咒,一副折疊擔架被龐弗雷女士掏了出來,在等待擔架展開的間隙,龐弗雷女士回答了春張的疑問,
“他袍子和襯衣都被浸透了,一個人失血到這份上,就是灌三鍋補血劑也救不回來。要麼就是有人先幫他處理了,要麼就是還有更嚴重的傷勢,但我沒發現,那就該送去聖芒戈了。”
龐弗雷女士揮動魔杖,一個漂浮咒将湯姆轉移到了擔架上,她瞧見了兩人相握的手,
“好啦,他目前還活着呢,别擔心,将他交給我好了,喝一杯熱可可,會讓你好些的。”
“哦,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春張後知後覺地她打擾了救助,她歉意地松開了手,湯姆似乎還想回握,卻實在沒有力氣,指尖在春張手背淺淺劃過,就被龐弗雷女士運往了城堡。
都還活着。
緊繃的精神一下松懈,短時間内的巨大落差讓春張有些站立不穩,卻被一雙大手扶正,是索瑪,他緊抿着唇,卻為春張披上了他的鮮紅校袍,沉默無言。
說不抱怨失落是假的,但還是忍不住關心,即使春張并不需要。
生死邊緣的激動被春張強行中斷,索瑪被迫跟随她的節奏過快地回到現實。
比賽間裡德爾對春張的逼問不由跳入腦中,而春張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卻在剛剛死裡逃生時關心裡德爾。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裡德爾生死不明,關心才是正常的,索瑪努力忽視心中的落寞,良好的教養讓他無法對重傷的人惡言相向,即使這人貶低他的愛情,将之歸類為一場消遣。
春張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她回身抱住了索瑪,埋在他的懷裡,這些天因為照顧湯姆情緒,春張始終強裝鎮定,那些無法發洩的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終于在結束後,可以在這個才認識了短短幾月的男孩懷裡傾訴。
“他差點就死了!還是我害死了他!我很害怕...”
索瑪驚喜于春張的情緒外放,那點因為時間而構築的疏離屏障被急需傾聽的需求擊碎,他學着母親的動作,笨拙地拍打着春張的後背,低聲安慰她,減輕春張的自責。
一切塵埃落定,草地上各院院長驅逐着不願離去的學生,魔法部的官員在和鄧布利多以及其他兩位校長交涉,被委派消除關卡痕迹的弗立維,正踮起腳尖施展着魔咒。
在大哭一場後,春張和索瑪牽着手慢慢走回了城堡,門廳裡擠擠攘攘的塞滿了人,人來人往,卻隻有一個赫奇帕奇的級長企圖維持秩序,
“别擠,隻許進不許出!草地上還有魔法殘餘呢!其他幾個院的級長呢?”
有人沖撞了級長墊着的圓凳,被他一把抓住,而對方就像被取了莢果的疙瘩藤一樣扭動,這讓性情溫和的級長也忍不住發火,
“格蘭芬多的穆迪,好吧,既然你們的級長不在,格蘭芬多扣10分!”
穆迪一下就蔫了下來,他低着頭,不情不願地被人群擠回教堂。
“幹得不錯,我早想給這家夥一個教訓了!”
春張聽到了人群中一個熟悉的女聲,
“米勒娃,是你嗎?”
“哦!是春的聲音!”“我說過她會平安的,根據星象判斷...”
那聲音一下激動起來,随之而來是含混不清的預言家聲。
聲音的方向人群拱出一個大包,學生們紛紛抱怨,卻還是破開一道口子,叫兩人擠了出來,她們激動地和春張相擁,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占據高地的級長打斷,
“麥格,你是個級長,應該以身作則才是,而不是違反規定外出,快來,這兒亂成了一團。哦!你是春張,你該管管你們院的麗塔了,她居然就在門廳開始了采訪!人們都進不去了!裡德爾呢?!他們院的家夥叫嚣着要去醫務室!”
他真是忙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