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速減緩!”
鄧布利多就像是霍格沃茨強大敏捷的守護神,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率先抽出魔杖,柔和的白光準确包裹住快速下墜的黑點,避免春張醫療室一日遊的結局。
于是,如同飄落的羽毛一樣,春張滑行到了草地上,因為耳邊呼嘯的風而暫時失聰,随後就像地堡中的闆門被逐一打開,看台和草地上散落觀衆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驟然從時間的領域落入現實,刺眼的陽光刺激着眼皮快速閉合,生理性的淚水留下,春張擡頭看向四周,一圈圈光暈模糊了奔來的人臉。
發生了什麼來着?春張用雙手捂住耳朵,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失重似乎透支了腎上腺素,大腦運轉的非常遲緩,一些短期記憶被丢失。
但春張是這場幸存遊戲的主角,置身事外的想法并沒有如願,一個擁抱與她相撞,全沒有收力,春張幾乎就要倒下,又被來人按在懷裡,濃烈的慶幸與驚喜通過壓迫傳遞,
“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失去生命了!”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春張抵在男人的肩頭,充斥眼底的是陽光一樣的金發,是索瑪,而她已經有一年半沒見過他了。
熟悉的看台,仿佛被巨人破壞了的半壁岩洞,飄揚的各校校徽,四處奔走的黑袍魔法部官員,還有...正朝她疾走而來的鄧布利多。
“現在還在三強争霸賽現場?”春張問,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騰,喜與悲交織,她推搡着索瑪,劫後餘生的她顯得比親友還要冷靜,“勇士是湯姆?你還記得他嗎?”
感受到春張的抗拒,索瑪僵了一下,他并不明白橫亘在兩人間的時間差,不合時宜的冷靜成了冷淡,和昨天的熱絡歡喜才相隔一天。
就這一愣神,春張掙脫懷抱站了起來,她心裡清晰無比,并不是向索瑪讨要答案。
湯姆的存在并沒有被抹殺,所有人的記憶一如既往的連貫,天空上遊動着标記着他名字的銀蛇——計劃出了差錯,所有的舉動功虧一篑。
可也标示着時空失去了抹殺的理由,可湯姆現在在哪兒呢?既然他還活着。
春張踉踉跄跄的和鄧布利多彙合,她焦急地尋求幫助,對湯姆的擔憂讓她将奪走隐形衣的愧疚抛諸腦後,但時空讓春張的語句支離破碎,前言不搭後語,
“教授,我們從1925年進入大門,湯姆現在還沒出現,但一切都是原樣,他該出現了。”
或許是長久的時間磨平了憤怒,鄧布利多并沒有計較春張的欺騙,反而受理這莽撞的求助,他雙手搭在春張肩上,彎腰平視,幫助春張平息恐慌,
“别擔心,我相信湯姆會沒事的,拉環正在研究大門的暴動,我也會加入,很快就能有個結果。”
“對,大門!”鄧布利多的話提醒了春張,她忽略了鄧布利多的保證,想要依靠她的體質重新進入那空間,“我能夠進去,我得去找拉環。”
“可我覺得你需要鎮定劑,孩子,”還不等鄧布利多開口,喘着粗氣的龐弗雷女士就拒絕了春張的請求,她胸前的白袍全是血迹,醫療箱的魔藥瓶子乒乒乓乓地響着,她才從草坪的另一處跑過來,“你過度反應了,但比威克多爾要好不少...”
“啊!!!”尖叫聲在遠處響起。
“好吧,好吧,我想第三位勇士也出來了,值得慶賀。”
龐弗雷女士皺起了眉,她将魔藥瓶子往春張懷裡一塞就利索站起身,往人群聚集處趕去,但有人比她更快。
春張的心跳得快極了,一彎腰躲過了鄧布利多放在肩上的雙手,不斷有人被甩在身後,原本視野中的三兩點快速放大,越來越清晰的是湯姆的臉龐,他狼狽極了,臉頰、脖頸、胸腹綻放了大朵大朵濺射的鮮血,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凝結在指尖袍角,就像淚珠墜下,打濕了春日嫩綠的草地。
這似乎不是湯姆計劃之中的事,他和春張一樣無措,湯姆無視了身旁企圖幫助的同學,不去關注身上汩汩流出鮮血的刀口,反而呆呆地擡起雙手,難以置信地看着滿手粘稠腥甜的紅,驚慌不安。
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湯姆蓦然擡起頭來,是朝他奔跑而來的春張,帶起的風吹亂了春張的發絲,她無比激動驚喜,雙眼明亮。
沒人知道湯姆想到了什麼,他打開了好友伸出的手,跌跌撞撞地朝春張的方向跑去,大幅度的動作撕裂了傷口,他卻全然沒有感覺。
似乎整個世界他隻瞧得見那一個人,而跑去見她是最重要的事,即使跌倒在地也要不顧一切地爬起,連健全的友人都被甩在身後。
終于,春張與湯姆相遇,緊緊擁抱在一起,像是要把對方嵌進身體中,失而複得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異口同聲,
“太好了,你還活着!”
湯姆的聲音非常微弱,如果不是就在耳邊,幾乎要被春張蓋過,失血過多的症狀終于顯現,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全身都沒有了力氣,完全趴伏在了春張身上。
這對春張而言無異于一座大山,她被壓得往後趔趄了幾步,再加上袍子上溫熱滑膩的鮮血,春張根本控制不住湯姆下滑的身體,隻能順着趨勢,努力架着湯姆的手臂,慢慢将湯姆放倒在地。
好在這時龐弗雷女士也趕到了,她同春張合力将湯姆翻了個身,使湯姆的呼吸不至于受到壓迫,就匆忙檢查湯姆的出血點,每掀開一角袍子,白鮮香精的小瓶子就精準朝傷口灑下大片粉末,雪白的繃帶從箱子裡飛出,利落纏上幾圈包裹好傷口,兩頭穿梭,眨眼間打好一個結實的結,剪刀咔嚓一響就結束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