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隻有格林德沃在,湯姆有些奇怪,沒有中間人鄧布利多,兩人誰也不服誰,研究是無法有進展的。
湯姆暫時不想和這個自大的家夥争執,他選擇轉身離開,今天晚霞正好,落在低頭閱讀的春張身上将非常美麗,他在一個月前就發現了這一點。
“嘿!我,我有些事想要問你。”格林德沃叫住了湯姆,但顯然這是臨時起意,亂瞥手邊的稿紙,才有了話題,“關于牢不可破的誓言改良,很巧妙的構思,你怎麼想出來的?”
從格林德沃嘴裡說出贊揚,簡直就像見了鬼,湯姆意識到眼前人正在拖延時間,他選擇順着格林德沃的話接下去,以摸清動機,
“這不太容易,我大半學生生涯都在研究它,因為一個欺騙。”
格林德沃才不管湯姆是否看出端倪,他隻要将人留住就好了,假裝對湯姆的經曆感興趣,他驚訝地發問,
“你被诓騙着立下誓言?”
“算是如此。它以靈魂起誓,這讓我束手無策。可作為一個約束,它足夠優秀,我想你會用上的。”
回首再看他和春張相交人生的起點,湯姆有些不是滋味,被欺騙束縛的痛苦居然在時間的催化下,成了兩人尚存的羁絆、
“我以為你會用魂器的剝離咒,也是不錯的靈感,不是嗎?”格林德沃想到那些優美的公式推導,對湯姆産生了點強者的惺惺相惜。
“誰給我操作呢?我不信任他們,無論忠誠還是能力,更何況隻有一年了,我不在乎再付出一段時光。”
成年之後呢?當從學校畢業,伍氏離開,和當初立下誓言所揣測的一樣,兩人徹底沒了關聯。
畢業之後,再好的朋友都要各奔前程,這個好聽的名頭也沒有相伴的權力,除非他能改變兩人的關系,獲得一份超越誓言的承諾,當在春張那些無謂的顧及和索瑪存在下,這顯然相當難。
當然,湯姆還能借口尋找寶物和春張冒險,但這又是一筆爛賬了...
湯姆有些心煩意亂,他無法保持引蛇出洞的定力了,而格林德沃似乎還想繼續拖延。
湯姆選擇坐下來,與格林德沃對面相持,同時掩飾自己的心神擾動。
但格林德沃和湯姆一樣,慣于洞察人心,他笑了起來,
“那麼我猜,那個強迫你的人是春張?老實說,我不明白你喜歡她什麼,過于平凡了不是嗎?”
湯姆不能容忍别人對愛慕女孩的貶低,他反唇相譏,
“恕我直言,恐怕在鄧布利多眼裡,你同樣不值得相愛。短短幾月的相處就能侈談愛情了嗎?你們真得相互了解,熟知對方嗎?在我看來,不過是見色起意,盲信力量,淺薄可笑。”
格林德沃懂得談判時主動權的重要性,他往後一靠,并不落入自證的陷阱,反而質問湯姆,
“恐怕你永遠無法懂得靈魂悸動的美妙,愛戀的關鍵不在于那些俗不可耐的社會和家庭身份,要求了解愛人的每一個遠親和朋友,那是稅務局的事。”
“當靈魂想和時,你不會在意那些現實的細節,有個模糊的印象就足以墜入愛河。而那些因為習慣而誤以為相愛、結婚的家夥,我通常管他們叫毫無靈魂的木偶,為了點可憐的溫暖,緊緊抓住彼此不放。”
長久的相伴被一個外來者輕易截胡,一直是湯姆耿耿于懷的落敗,面對格林德沃的貶低,湯姆真正投入這場對話中,
“與現實無關?多麼柏拉圖的愛戀,我簡直要為你們流淚,如果不是見到你們谷倉的那龌龊的行為,我差點就相信了。可實際上呢?你就是迷戀鄧布利多的□□和才華,借着那可憐天才的脆弱時期,乘虛而入,奪取你本配不上的果實。”
“如果你們真的觸及靈魂,又怎會不知道鄧布利多對家人深切的愛意,卻選擇傷害他視若珍寶的家人?或者說,你明白他和家人之間的感情,卻蒙騙身在局中的鄧布利多,隻為了自己的獲利。這是平等的愛戀嗎?還隻是為了你卑劣的征服欲?”
隻有真話才能傷害狡猾的政治家,格林德沃不懼那些誇大其詞的诋毀污蔑,卻無法抵賴确鑿的事實。
這場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拖延成了真正的辯論,兩個不明就裡的人拼命證明自己的愛情的正當性,與其說壓倒對方,倒不如說與自己對話。
“是嗎?一個依靠相伴獲取憐惜的人,也有資格談平等的愛情?你知道嗎?我最為震驚的不是那兩個無禮闖入,打斷我和阿爾溫存的家夥,而是春張就算要跳起來,也要捂住你眼睛的行為。”
“天啊,你在她眼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一個嬰兒?連情侶最基本的行為都禁止觀看,生怕玷污你的純潔性。我真的懷疑,即使你真的依靠這僞劣的愛情和她結婚,在新婚之夜,你們做什麼呢?”
湯姆撐起了桌子,身體前傾,神情陰翳,向格林德沃下定論,又像是詛咒,
“一時的迷戀能獲得相伴的資格嗎?熱烈燃燒的枯木難道能長明?你譏笑生活的瑣碎,卻也因此從陪伴的名額剔除。沒有感情能從真空中産生,你愛戀鄧布利多,卻嫌棄塑造他的現實土壤,這樣的“愛情”怎麼能長久?”
格林德沃不甘示弱,同樣站起身,回敬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