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社的門“砰”地關上,也關上了我的求生之門。
我和與謝野晶子面面相觑。
與謝野晶子“呵”了一聲:“不錯,積極性挺高,主動給自己加了一周數學課。”
在長包和開瓢之間,聰明人毅然選擇了all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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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野晶子沒有計較我垂死前的掙紮,反而沉默地看了一會我的答題卡,表情越來越古怪。
我心虛地坐在她身側,不敢動一下,生怕她看答題卡看紅溫,暴起給我紮一刀。
正心驚膽戰,她突然握着我的答題卡,皺着眉頭起身。随着她的動作,我哆嗦了一下,閉眼顫顫巍巍地護住我小巧精緻的腦袋——
她似乎才發現我在身側,奇怪地看我一眼:“你在這幹嘛呢?還沒走?”
哎?
國木田獨步的确開過尊口放我走人,但晶子坐在這裡,一言不發看着我答題卡,醫務室二進宮的經曆使與謝野晶子對我産生一種血脈壓制,我還真不敢主動離開。
我老實說:“以為你要來個會診。”
她無語,朝我揮揮答題卡:“你這答題卡的确神奇——我給你會診去,後天見。”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聽到門重新關上的聲音後,我才放松下來,長呼一口氣。
差點,大腦不保。我抹了把虛汗,果斷收拾起書包準備撤退。
此時偵探社的大廳隻有我一個人,敦和鏡花大概又出任務,社長在辦公室,绮羅子忙于核對賬目,谷崎兄妹不知道去了哪裡,國木田和晶子匆匆離開了。
等等、還有一個人。
我突然發覺不止我一個人留在大廳。我再一次一言難盡地瞥了一眼棕皮沙發上的人。國木田光顧着抽我,忘了抽他搭檔了,我來補課以後,太宰治的劃水頻率直線上升,都已經嚣張到躺在大廳沙發上聽音樂了。
他似乎睡着了,安靜地戴着耳機,閉眼躺在沙發裡。我瞥他一眼,移開目光繼續收拾我的東西。
他的耳機裡有音樂嗎?還是單純的隔音呢?
切,我才不好奇。我埋頭收拾筆袋。
……
傳說中二年生中的無冕之王,睡覺時耳機裡放着什麼音樂呢?英語聽力、國語課文?——不會是莫紮特吧?不然我一定會嘲笑他的。可以用這個情報換芥川請我吃一頓、不,一周午飯嗎?按照芥川的執着程度,一個月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吧。
……
一點也不。好奇。
……呀,水筆掉到太宰沙發前了,撿一下。=v=
有了看似正當的理由,我貓貓祟祟地靠近太宰治。看着他安詳的睡眠,似有若無勾起的唇角,讓我感到冥冥之中一種熟悉的味道,牽引着我靠近他。
正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促使我忍不住一次次去尋找他的身影。
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他的耳機,雙手覆在兩邊的耳殼上時,竟然像是捧着他的臉那樣親昵。
得了,又開始亂想……我晃晃腦袋,撇開雜念,堅定地戴上了心心念念的耳機。幻想自己是一個臨危受命的特工,帶上特勤耳機破譯密碼。如此嚴肅地開始分辨耳機裡傳來的聲音。
“一個人~是無法殉情的~”
我:“……”
我眼睛稍稍睜大,有些懷疑人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又仔細聆聽起來。
“但是~兩個人~就可以~”
……好,确認了。是太宰自己錄制的,古怪曲調的殉情之歌。
帥氣密碼破譯員的美夢瞬間破碎,拼湊起一個變态監聽員的猥瑣形象。
我麻木地摘下耳機,為我旺盛的好奇心感到不值,我準備套回這個殉情狂魔的耳朵上,頭也不回的逃離這裡。突然,我心下一跳。
因為躺在沙發上的太宰治,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那雙深邃的鸢色眼眸,明明流光溢彩含情脈脈,再一看卻覺得古井無波如同死人。至于那暗流湧動的深處,更不值得外人去探究了。
其中的壓迫感,隻有我本人有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