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痕迹的意思,就是完完全全的字面意思,把琴酒一切的痕迹都抹去了。
伏特加還以為是要把浴室裡那個人也解決掉,沒想到琴酒冷淡的否定了:
“突然死了人才是最大的問題,警察們會查原因,這樣反而會暴露。”
“但是她……”
伏特加雖然不知道浴室裡會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光從公寓裡的裝修來看,是一種和他們兩人格格不入的溫馨和甜美的風格,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的公寓,一人獨居的少女突然死亡确實疑點很多,但是他又隐隐的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就這樣放過她麼?萬一她把大哥你的事情說出去……”
琴酒發出冷笑:“她能說什麼。”
她完全不知道他是誰,就算報警了也不會有人信的,因為他的一切痕迹都不存在,隻會是她記憶裡的一場虛幻。
而且,琴酒想到栖川鯉那又慫又兇的模樣,她大概巴不得假裝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會說的。”
琴酒說的斬釘截鐵,伏特加的表情充滿着疑惑,就算帶着墨鏡,男人全身也散發着‘為什麼’的疑惑,琴酒穿上伏特加帶過來的新的衣服和外套,每一個動作都能扯到他的傷口,伏特加看到琴酒腰腹上的傷口,即使包紮過了,血依舊透過紗布沁了出來,男人伸展着身體穿上衣服,肌肉扯動的每一下,伏特加都感覺都在拉扯傷口,血迹在一點點的滲透紗布,伏特加不敢說什麼,隻是看着傷口他都覺得很疼。
亦或者說,他看到的不止是琴酒腰腹上傷,他跟在琴酒身後那麼多年,他受過多少的傷他都知道,這個男人在死亡邊緣徘徊過他都見過,但是見慣了琴酒身上猙獰的傷口,這一次,他注意到了琴酒身上另一道奇怪的傷口,看着并不嚴重,但是卻留下了痕迹。
又細又長的紅色痕迹,在琴酒蒼白的皮膚上就顯得更加明顯,紅色的痕迹和腹部上突出的青筋交錯起來,甚至琴酒的手臂上都有着奇怪的紅色……抓痕?
伏特加心裡頓了頓,他的求生欲告訴他什麼都不要問,琴酒看着并不在意這樣的傷口,甚至不在意弄出傷口的那個罪魁禍首,一道道痕迹上的血痂可見‘兇手’下手有多麼的兇狠和狠厲,啊,真是奇怪呢,竟然會在琴酒大哥的身上看到犯罪的痕迹。
是的,比起琴酒腰腹上那個猙獰可怕的槍傷,在伏特加看來,槍傷,是對峙博弈的戰績,他身上的紅痕,卻是單純的,有人幹的犯罪痕迹,觸目驚心,又耐人尋味,這種痕迹,可不是傷,隻見琴酒面不改色的說道:
“呵,因為,她說了,我就有殺她的理由,她不想死,就不會說,先打破約定的,會變成她。”
他隻說了做好該做的事情,就不會殺她,如果做了多餘的事情,那麼,他說的話,就無效了。
琴酒咧起嘴露出猙獰的狩獵笑容,他用拇指細細的拂過被抓出來的紅痕:
“不過,她如果想死的話,我會告訴她送她下地獄的男人的名字的。”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所以說,那個人,目前大哥還不會殺了她,是麼。
不怎麼聰明的大塊頭此時隐約覺得,琴酒的态度,不像是放過什麼人,倒是,縱容着什麼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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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鯉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一瞬間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客廳裡什麼都沒有。
對,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沒有,他灑在地闆上的血迹也沒有,那一團團沾着他的血的繃帶也沒有了,一切的痕迹都不在了,仿佛那個男人沒有出現過,栖川鯉摸了摸自己的臉,嗷,還是痛的,不是她做夢。
栖川鯉走到了琴酒之前坐過的地方,之前她還記得血流在了沙發上,現在沙發上什麼痕迹都沒有,栖川鯉去摸了摸沙發,看着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手指卻能摸到一種冰冷微濕的感覺,是有什麼清洗過了的觸感。
所以,他的一切的痕迹,都被處理掉了嗎。
栖川鯉後知後覺的瞪大了眼,所以,她差點也是該處理的存在麼?她現在沒啥事是因為……栖川鯉眨巴了下眼睛,恩,是她運氣好吧!
她才不相信,是對方良心發現了。
肯定是對方急着離開處理痕迹,來不及處理她……呸,是不能夠處理她!
否則她出事了一定會引起警察懷疑,懷疑了就會去查那個男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想加大麻煩。
栖川鯉這樣說服了自己,但是有種微妙的安心又微妙的不安心的感覺。
啧,感覺自己不會出事,但是又心裡墜墜的萬一對方反悔又回來弄死她呢?
栖川鯉第一次強烈的感覺到她需要保镖的重要性了!
栖川鯉圍着自己的沙發轉了個圈,還真是看不出有人在這裡血濺一大把過的痕迹,栖川鯉又往陽台看了看,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麼,她又往門口探了探小腦袋,走廊裡一片安靜,廊道上還沒有監控,恩,是個偷偷摸摸人來人往的好公寓,栖川鯉啧了啧嘴,她走到了隔壁夏油傑的家裡用力拍門。
“砰砰砰!!”
“砰砰砰!!傑!!!”
栖川鯉一邊拍門一邊喊着,但是敲了幾下都沒有人開門,栖川鯉深吸了一口氣,跑回房間裡去拿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剛剛她還在浴室裡的時候,還用力敲浴室的牆壁,想着隔壁有人的話,還能聽到她的SOS求救呢,現在看來,她敲了個寂寞,隔壁壓根沒人!!
夏油傑的電話沒有通,連五條悟的電話都沒通,栖川鯉擰巴着表情看着手機屏幕好像要把自己的怨念穿透過去,平時這兩人閑的好像沒事一樣,倒是今天出事了,竟然都不在。
栖川鯉又給栖川蠻打電話,同樣沒接,往家裡一打才知道栖川蠻帶着一堆小弟去了京都幹事,人就壓根沒在東京,栖川鯉回家找安全感都找了個寂寞。
栖川鯉又給伏黑惠打電話,少年的電話雖然通了,但是信号差的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聽不清,栖川鯉問了三遍也隻隐約的聽出來他就是和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在一起,任務還是上課,她也沒聽清,她隻知道,她現在能夠找到臨時性當她保镖的幾個人,其中三個人打包一起不見,另一個是捆了一堆可以湊數的人員直接遠水救不了她這個急需的近火。
她總不能去警視廳找陣平報案吧,她懷疑第二天她就能在路上被暗殺。
栖川鯉蹲在沙發前面看着這個白的發光被處理的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痕迹的沙發,在栖川鯉的眼裡,這個沙發就像是第一案發現場,突然不想一個人住了。
栖川鯉猛地站起身來,拿着手機和鑰匙,換上了簡單的兜帽直接沖出了門。
她要去找她前任去了!!!
******
栖川鯉住的地方雖然有點偏,但是走過兩條街還是有個地鐵站的,少女乘着人少的地鐵,現在地鐵上的都是剛剛加班結束的上班族,和夜晚開始狂歡的少年們,他們手裡拿着酒瓶,瘋狂的在地鐵裡穿梭,栖川鯉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栖川鯉覺得地鐵裡的空調有點冷所以套上了兜帽,單手打字的速度極快,一道道的郵件發出去,完全看不出她是連續不斷的和兩個人同時發郵件,完全無縫銜接。
“嘿,小妞,要不要和哥哥們一起去玩?”
調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栖川鯉微微擡起了頭,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把她面前的光線擋住了,對方理着一頭奇怪的發型,染着刺眼的顔色,耳環唇環的數量并不能代表他的危險度,栖川鯉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見識過琴酒那款的恐怖程度,眼前的這個不良的程度,簡直就是獵豹和吉娃娃的區别,栖川鯉涼涼的回答:
“亞達,不約。”
“哦?别這樣嘛,和哥哥們一起喝酒,我們會一起送你回家的哈哈哈,不用怕哦~~”
對方覺得自己好像講了什麼很可怕的話語,想看着少女露出恐慌的驚叫來滿足他們的惡劣,但是沒想到少女平淡的看着他們身上的衣服,然後軟軟的聲音平淡的說道:
“你們身上的校服是浦見東的吧,國中生?倒是長得挺捉急的看不出啊,哥哥們?我可是比你們大三屆的學姐,叫我學姐。”
“學姐。”
“學,呸!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剛剛開始當不良的少年,一聽到栖川鯉那輕描淡寫話語,他下意識的就喊出來了,倒是帶頭的那位還保持着嘴硬,但是下一句就直接讓他們打了個冷顫。
“不良我見多了,等你們超越了伏黑惠的傳說,再來我面前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試試看。”
伏,伏黑惠?
伏黑哥?!!
浦見東的傳說之一,那個就是一個人打趴了整個東琦玉不良的男人,永遠的噩夢伏黑哥。
地鐵到站了,栖川鯉沒空和虛假不良糾纏,她直接轉頭下了站往出站口走去。
“她,她要走了!”
誰提了一句,才讓一群被伏黑惠的傳說鎮住的人回過了神。
“等等!!!不會是故意說恐怖故事吓唬我們吧!!”
咳,伏黑惠已經是恐怖故事了【不】。
幾人在地鐵門快關閉的時候一起沖出了地鐵,他們圍在了栖川鯉的身邊,想要阻攔,但是又有些猶豫,放縱自己喝了酒之後,明明有些輕狂,但是僅剩的清醒被伏黑惠的名頭給震住了。
萬一對方真的認識伏黑惠呢。
萬一……
“你認識伏黑哥?”
幾個人包圍着栖川鯉,但是又不敢靠的很近,就好似順着栖川鯉的步伐比較礙眼的在少女的兩邊遊離,栖川鯉沒有回應,她雙手插在口袋裡心裡倒是默默回應:
‘當然認識,還是青梅竹馬呢。’
“你,你要去哪,大晚上一個人走地鐵不安全,學,學姐,前輩,要不,讓我們護送你一程?你要幹嘛去?”
完全被遙遠的伏黑惠傳說給吓住的幾名虛假不良露出了和外表狂野完全不符合的乖巧,他們甚至把酒瓶放到了身後幹巴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