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瀾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趴在他肩上,枕着腦袋應了一聲。
用腳帶上廚房的門,五條悟抱着他的小貓走進夜色裡,“很意外啊,你居然會對傑的事情這麼上心,灰原的事也是,我記得初中的時候遇到那個要跳樓的女生,你隻是在人群外面看着而已。”
“……不一樣的。”
“哦?”
少女吹着少年肩頭的風,慢慢地說道:“夏油,灰原,還有那個女生,都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蒼藍色的眼睛一轉,想起最近思考很多的一個詞,“意義嗎?”
“具體解釋起來很複雜。”月城瀾懶懶地閉着眼,“你可以簡單理解成我不救無關緊要之人。”
“诶……好無情噢。”五條悟感歎道。
“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那麼多,我隻救向我求救的人,和我覺得非救不可的人。”
灰原是求救的人,那傑是……非救不可的人?
五條悟愣了一下,臉頰忽然被人輕輕一拍,原來是月城瀾發現他的腳步不知何時停下了。
“直覺告訴我,你剛剛至少換了三個想法,其中還有兩個莫名其妙。”
他甩了甩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加快了回宿舍的腳步,“不是困了嗎,腦子怎麼還轉那麼快?”
簡直就是魔鬼。
小貓還是懶洋洋地趴在他肩上,眼底的困倦顯而易見。
“從去年開始變的不止傑,你也是。”五條悟的餘光掃向那張清瘦的小臉,她還算是有半吊子前科的,總不能是真的被同化了吧?
“我怎麼變了?”
“唔……變乖了。”
月城瀾努力操控着昏沉的大腦試圖反省是哪裡給他的錯覺,乖這個詞和她沾不了邊吧?
“我覺得以前你要是聽到殺了所有非術師這樣的說法,大概會說也不是不行,那就殺了呗這樣的回答。”大少爺偏頭用腦袋輕輕敲了她一下,“現在不一樣了。”
一切都是從去年開始。
仔細一想,天内的事件之後,瀾剛醒來的那天反常得可怕,而那一天後,一切就好像全部回到了正軌,因為時間太短,導緻他錯誤地認為每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将這段回憶束之高閣,不再觸碰。
而實際上,不管是瀾還是傑,都在他的不經意間改變了很多。
“結果最沒心沒肺的人,是我。”五條悟歎了口氣。
月城瀾掀了掀眼皮,“沒心沒肺的人不會半夜親手給我做宵夜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