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讓歡很聽娘親的話,娘親要讓歡做善良的人,讓歡就做善良的人,一點壞事都不做!”徐讓歡腰闆挺得筆筆直。
“好啦娘親,其實這是我幫包子鋪老闆賣包子,得到的獎勵。”徐讓歡有些撒嬌的味道。
聽到實話,母親這才放寬心。
食指點了下徐讓歡的鼻尖,“你呀。”
可惜溫馨祥和的景象還未持續多久,咯吱咯吱響的木門就被踹開。
幾個小男孩蜂擁而至,出現在徐讓歡家門口,“喂,傅讓歡在不在?”
為首的那個是司衍,他們村有名的武将之子,他仗着父親在鎮上名氣旺,平日裡便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看清來人,徐讓歡心裡一緊,忙不疊帶他們往外走,邊走邊着急忙慌說着,“娘親,他們是我的朋友,來找我玩,我先出去啦,您不用擔心我,好好照顧妹妹,别再讓妹妹摔啦。”
見狀,傅幼珍似乎覺察到什麼,剛想說話,木門就已經被關上。
*
荒廢的枯井旁邊有一處空地,徐讓歡的朋友們喜歡在這裡玩遊戲。
為了了解徐讓歡的過往,薛均安跟了過去。
“今天要玩什麼?”徐讓歡面無表情問。
幾個男孩站在他對面,你看我我看你,一臉壞笑,“蹴鞠。”
“鞠在哪?”徐讓歡問。
“在……”司衍繞到徐讓歡身後,惡狠狠掐住他的後脖子,笑眯眯說,“在這兒啊。我們的鞠,就是你,傅讓歡。”
老大這樣說,小弟們也跟着起哄,“傅讓歡,你還站着幹嘛?你是鞠。快點變成鞠啊,我們可沒時間陪你耗着。”
薛均安以為,徐讓歡是會反抗的,畢竟長大後的徐讓歡,人前無害,人後卻是獠牙盡顯。
但是,幼年的徐讓歡還沒有與權貴抗衡的勇氣。
瘦小的男孩拳頭緊握,又松開,最後無力的下蹲,将自己團成一個球,躺在地上,周圍的人還在叫着,“滾起來啊,滾呐!鞠怎麼不動啊!”
感應到恩人有難,小黑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沖着司衍的腿就是一咬。
“哪來的髒東西?惡心死了。”司衍一臉嫌惡,死命踹它。
可憐的小狗嗚咽一聲,頭骨開始流血,還是不肯撒口。
“小黑!你們不要踢小黑!”徐讓歡見狀,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撲到小黑面前,用身體護住那隻奄奄一息的小狗。
“求求你們,不要踢小黑。”徐讓歡表情沉的可怕。
司衍似乎很不滿意他的表情,居高臨下審視他,“喲,怎麼?小野種,不服氣啊?”
小弟之一說,“司大将軍可是武将,他不服氣就去找司大将軍理論啊,看司大将軍站在誰那邊。”
這哪裡是在玩遊戲。
分明是在玩徐讓歡啊!
薛均安眉頭緊鎖。
莫非邪魂邪魄就是這個時候産生的?
不應該啊,他還這麼小,應該沒那麼城府隐藏心機。薛均安想。
“這樣吧。你既然想救它,我給你個機會。”司衍一字一頓,“你來當狗。”
尾音落下,徐讓歡整個人僵在原地。
司衍從口袋裡摸出幾枚銅錢,“又不是白跟你玩,這不是給你錢嗎?”
他朝遠處丢了出去,笑,“撿去吧,小叫花子。”
一種苦楚的感覺從心底炸開,薛均安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但是她的耳朵還能聽見。
“我就說吧,隻要給錢,傅讓歡什麼都做,窮瘋了。”衆人嗤笑。
“喂,誰讓你用手拿了?用嘴巴叼啊!你是我們的狗啊,傅讓歡,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樣子啊!”
“他一野種是不是沒見過狗啊哈哈。”
待到他們玩夠了,離開了。周圍才安靜下來。
睜開眼,徐讓歡蹲坐在地上,抱着小黑,小聲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小黑,是我太沒用了,沒保護好你。”
原來,一統三界的邪物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薛均安不知該說什麼,隻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等到天黑了,哭累了,徐讓歡擦幹淚,往家走。
臉上的淚痕出賣了他,晚餐時,傅幼珍看出徐讓歡有心事,猶豫幾秒,夾了塊雞腿放進徐讓歡碗裡,“小歡,别光吃米飯,吃雞腿。”
徐讓歡木讷的看着她。
傅幼珍偏開腦袋,不去看徐讓歡的眼睛,“為娘找了份事兒做,是一家餐館店小二,老闆娘人很好,每個月能拿到這個數呢!”
傅幼珍沖徐讓歡伸出八個手指。
徐讓歡很懂事的笑了。
見他這麼懂事,傅幼珍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大手撫上徐讓歡的臉頰,傅幼珍溫柔的說,“日子會好的,都會好的,咱家就要有錢了。”
“所以……”
“小歡其實可以不看人臉色,交些自己喜歡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