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仙姑府邸,羅喉計都一把揭下蓋頭,縱身一躍,跳下花轎,頓感神清氣爽。
不料領頭侍女提醒道:“公子,蓋頭是需仙姑親自來揭的。”
羅喉計都表情有些難看。
難不成還真要吾與她洞房?
罷了,且去看看這隻狐狸有何企圖。
于是他将蓋頭重新蓋好,大聲招呼着:“禹司鳳!”
下一秒,司鳳就揭掉自己的蓋頭,出現在他面前,牽起他的手,同時往領頭侍女手中塞錢,嬉皮笑臉地說道:“我這朋友膽子小,看不清路,有些害怕,還請姑娘允許我親自帶他進去。”
領頭侍女眉開眼笑,忙道:“那就有勞公子。”她便去攙扶旁邊的若玉。
至于敏言可就沒那麼走運了。給他帶路的侍女幾乎是把指甲整個掐進肉裡,疼得他呲牙咧嘴。
天殺的,不就是罵了她一句,至于那麼記仇嘛!
待進入大殿,敏言才得以解脫。
“仙姑随後就到,還請諸位公子在此耐心等候。”領頭侍女如此交代一番後,就關上了大門。
敏言立刻扯下蓋頭,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兩腳,破口大罵道:“裝神弄鬼的妖孽,把你爺爺害得這麼慘!”
一陣詭異而尖細的咯咯笑聲,不知從哪個角落悄然傳來,吓得敏言直打哆嗦。
“哦,是嗎?奴家怎麼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個修仙的爺爺?”
随着那陣詭異的笑聲,紫色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洶湧而出,彙聚成一個紫衣的美人,頗具媚态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看着敏言,仿佛要将他的魂勾了去。
敏言心裡發怵,卻還是問道:“你是妖嗎?”問完暗罵自己,這不廢話!
美人掩面輕笑:“奴家正是千年紫狐,喜食凡人。聽聞修仙者的肉,吃上一口,可以靈力大增呢。嗐,先吃誰呢?”她轉頭看向其餘三人,“你們怎麼還不把蓋頭揭下來?讓奴家看看模樣,也可做個決策。”
司鳳道:“可惜了,我們當中,除了這位爺爺,可都不是人。”
紫狐聞言一愣。
三人将蓋頭揭下,露出自己額上的印記,紫狐去辨認,道:“兩個妖族,一個修羅。哼,倒是精彩。妖魔都能與凡人做朋友了。”說罷撇了撇嘴,似是不屑。
羅喉計都問道:“紫狐,你之前抓的那些凡人,真的被你吃了嗎?”他不太相信。
修羅也會在乎凡人的安危?紫狐狐疑地看着他,這才有所察覺。
“你好生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羅喉計都提醒:“吾就是那個……魔域的小殿下呀……”
紫狐恍然大悟,一把将他抱住,激動道:“小殿下,竟然是你!你不知道,自從你失蹤後,整個魔域都在找你,就連無支祁也……”說到這,終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羅喉計都不知道怎麼開解她,便任由她抱着自己哭。
敏言呆住,道:“難道這便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司鳳自個兒吃着醋,不予以回答。
若玉為他解釋:“尊上失蹤後,妖魔界便備受天界打壓,苦不堪言。阿修羅的王雖然精通治理,武力卻不敵自己的親弟弟,隻能勉強守住魔域的土地,再多方面派人去尋找尊上。隻要尊上回來,妖魔就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潛藏在人界,艱難度日。”
敏言怔怔地看紫狐抱着羅喉計都哭訴,仿佛要把畢生的委屈都一吐為快,心裡也泛起陣陣的悲涼。
他們很快被紫狐奉為貴客。紫狐斟上茶,故作神秘地說道:“我這還有個朋友,想必你們也認識。我帶他來見你們。”
不一會兒,紫狐推着個輪椅進來,輪椅上的男子面帶微笑,如同春日暖陽,溫和明媚。
敏言叫道:“你,你是那個鲛人!”
“你們叫我亭奴便好。”亭奴率先看向羅喉計都,“好久不見,戰神……将軍。”
羅喉計都倒是有些驚訝。他認識亭奴時,已被改造成女子,亭奴怎麼認得他的本相?
亭奴看出他的疑惑,說道:“人的眼睛是不會變的。将軍你的眼睛仍如當年那般,幹淨澄澈,沒有半點雜質。”
紫狐有些糊塗:“小殿下怎麼會是天界的戰神将軍?”
羅喉計都垂下眼眸:“此事,說來話長。”
紫狐明白他現在不想說,立刻轉移話題。
“小殿下為何不回魔域?難道不想哥哥嗎?”
羅喉計都平靜地說道:“吾兄沒了吾這個累贅,會活得更好。吾現在隻想為魔域多做點事,求個心安。”
司鳳抓住他略微痙攣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捂着,指頭在手背上不停摩挲。
紫狐将司鳳這一行為看在眼裡,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什麼。
“不瞞你們,我藏在人界,是為了奪取靈匙,救無支祁。”紫狐托腮,滿懷憧憬地說,“再等個把日子,老娘定要直搗焚如城,将臭猴子給搶回來,他無以為報,便隻能以身相許了。”
又在白日做夢。亭奴勸道:“那無支祁從未說過愛你,說不定早就把你忘了,你又何必呢……”
紫狐搖頭,隻說:“我這樣漂亮的狐狸,他怎會忘記?”
亭奴歎道:“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