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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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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雲間透下,給天空翻騰的黑墨勾出幾條白邊。迎面微風吸飽了冷涼,夾雜泛潮植被的清香,本是清爽天色,偏偏重了水汽,倒不如痛痛快快落場雨。

從聚落出發,沿吊橋往鄰山走,漫山白花便在瞳孔中綻放,偶有幾枚花瓣翻飛而至,落在克勞克的肩頭或衣領。青年與龍人駐足遙望,能看見吊橋盡頭,小木屋駐留在山腰的花叢邊,到也算惬意景象。

對照鐵皮發來的消息,黃銅夫人的故居就是這。

鐵皮給他發來屍檢報告後,他順帶回複了占蔔結果,并問他矮人聚落裡有沒有木屋。

确實是有的,不過僅此一間,那就是黃銅夫人的故居。沒想到彎彎繞繞,又回到養子女們間的糾葛上。聽說鐵皮已經去找他父親要那些人的背景,希望能盡量快些。

走過吊橋,向山行不久,木屋越發近了。這才發現屋前有塊“維修中”的告示牌,擡頭仔細觀察,卻見木屋多處有修補痕迹,似乎最近裡裡外外翻修了一遍。

克勞克給赤銅發封信,示意自己要進屋,對方很快就傳回批準的答複。推門而入,迎面而來一股香風。屋内陳設簡潔,木地闆上的卷草紋蔓延開,活靈活現,幾乎要爬上正廳的桌椅。大門對面,窗戶敞開,沿邊鋪上一層花瓣,陽光照進來。

多倫扯扯克勞克衣領,指指房間左側,那裡站着人,身形不高,卻也沒像矮人那麼矮。或許是聽到動靜,他轉過身,露出腼腆又溫和的笑容。

克勞克瞧着眼熟,還在思考,對方卻率先認出他:“歡迎光顧此地,雖非故人,但故人孩子的客人倒也令人歡喜。”

二人模模糊糊地應和,還是沒想起來。

“在混亂散開之前,我們曾于我兄弟的府邸中相見。”男人伸出手,看到面前的人類青年下意識後退,便又收回去。

克勞克總算記起,這位是養子女中被叫做老幺的那位,初次見面時,他一句話不說,也沒有什麼能讓人記得的特征,簡直毫無存在感。

“您好。”克勞克略微行禮,“很抱歉沒認出來,您是……”

“斯比瑞恩,這是我的名字。”

“您在這兒……”

他目光轉向身前的櫥櫃,最下層被擺上兩捧白花:“從過往之地尋一片塵埃,難道是錯的嗎?”

龍人歪歪頭,看向克勞克:“那個,什麼意思?”

“他說他是來回憶童年的。”克勞克簡單解釋,轉而摸摸後頸,“斯比瑞恩……有些耳熟。我們曾見過麼?”

“我的蹩腳言語刊載在三流報紙上,或許,您曾在那堆垃圾的邊緣見過我的名姓。”

“啊!”克勞克眉心舒展,“是你啊!”

他在書店“掃蕩”時買過這位的詩集,内容怎麼說呢……中級學校的學生估計會喜歡。

“希望語言垃圾不曾侵害您的大腦,請原諒我曾用它們換取些許錢銀。啊,生活如此,明知正走向暗夜,卻還要捧束燭光。”

“嗯……”多倫試圖思考,很快就放棄了,“您說什麼?”

“他說他覺得自己雙标。”克勞克解釋,又忍不住問,“您能不能好好說話?”

“若引發不快,還請擔待,這就是為何我很少與人交談。兒時為瞻仰詩詞的榮光,我聽從姊妹的建議,将韻律融入話語。然而,蹩腳的言語重複千萬遍也不會成為美,等明白自己走錯了道,才驚覺為時已晚。”

這次多倫沒來得及問,克勞克就轉頭解釋:“他說他被姐妹忽悠着這麼說話,以為能提升寫作能力,結果被帶歪,扭不回來了。”

他停頓半秒,又問:“既然您在這,我也就不拐彎抹角。赤銅先生讓我們幫忙調查約拿先生遇害一事,目前認為你們這些兄弟姐妹相當有嫌疑,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天——尤其是案發當時你在幹什麼?”

“約拿,我的弟兄。”斯比瑞恩看向身旁的櫥櫃,二層那格,擺放着一張合照。六名年紀各不相同的男女簇擁着一名矮人老婦,各個都面露微笑,“故居、故人、故友……本應歡喜,卻遭厄難……這幾日,我與其他人一樣,在尋找過往幽靈的殘渣。”

克勞克愣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你指那些字條。”

“我并不渴求财産,母親的殘餘足以支撐我度過餘生,不必再當一次秃鹫。”

克勞克習慣性的實時翻譯:“他說黃銅夫人死時已經分過遺産,而且還有剩的,沒必要再觊觎紙條上這筆不知真假的錢财。”

“正是如此。我隻是……不明白為何有人要挖出死者的骨骸?虛構出不存在的死靈,就在這世上!”斯比瑞恩的話語突然加重,又很快恢複平和。“就讓她安息吧,過往的魂靈不該爬出墳茔。”

“你覺得叫你們來的信是僞造的?”

“死而複生,如此困難。正如将砍倒的樹重新立起,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母親這等參天巨物!”

“他說複活黃銅夫人幾乎不可能,所以那東西肯定是假的。”克勞克給多倫翻譯完,轉而說,“有沒有可能是提前準備好,定時寄出呢?”

“若是如此,那我自會探明真相。”斯比瑞恩看上去很坦然。

克勞克眯眼:“你對紙條指的遺産真的沒興趣?”

“自然。”

這或許是個機會,那些來路不明的紙條說不定和兇案有關,略作停頓後,克勞克問:“能給我看看嗎?”

斯比瑞恩毫不猶豫地從口袋裡掏出紙條,遞上:“你不是第一位向我請求此物的客人,約拿、洛默爾和戴安娜……他們都曾來訪。”

克勞克展開紙條,隻見上面寫了這麼一段話:“鐘聲半空回響,願二位誓言永不遺忘。”

筆墨很特殊,薄薄一層虛浮于紙面上,感覺不是一筆一劃寫出,而是是拿貼紙貼上去的,看上去真是怪極,應該就是所謂的“附加”上去的文字。

克勞克皺眉擡頭:“某種謎語嗎?”

“是的,其他的應該分散在其他手足掌中。”斯比瑞恩閉上眼,“他們如埋葬自己的骨灰般收藏着那些紙條,若有人追尋,便會當做強盜了。”

也就是說,其他養子女都把屬于自己的那份謎語藏的很死?有點麻煩,這句謎語很明顯隻是謎面的其中一段,如果想知道全貌,估計得将其他養子女手上的部分聚到一塊。

話說回來,這段話是什麼意思?“二人”、“誓言”、“鐘聲”……克勞克眉心緊皺,以前确實沒做過這麼費腦的委托,缺乏經驗加上線索又多又雜,搞得他有點腦袋發昏。

“您還有疑問嗎?”斯比瑞恩禮貌地問。

克勞克點頭:“很多。比如你和手足間的關系,各位的工作與日常,案發前後您的動向,對這場兇案的看法之類。”

“這些,兄長之子昨日便已與我探讨,何不去向他索要回答?”

鐵皮已經問過了?看來消息互通還不徹底,得回頭找他好好聊聊……唉,毫無治安系統的社會架構,加上他和多倫這倆完全沒做過類似委托的新手……完全是一加一小于二。

“若無其他困惑,我便先行退去。”

“我還想再聊聊呢,很急麼?”

“長姐與我有場聚會。”他側移幾步,打開窗,“山頂,家人們曾在那裡播種,每人盡心呵護種子,妄想屬于自己的花海開滿山丘。然而,時光匆匆,昔日花園不再,隻剩這些不知名的白花漫山遍野。”

明明已經高過窗沿,他卻還是踮起腳,對二人說:“赴約的人已經到了。”

克勞克和多倫上前眺望,遠遠有道人影,正逆着花雨向上。克勞克有些看不清,正準備将魔力聚集到眼中,就聽見多倫問:“那是琺畢安小姐嗎?”

精靈輕撩長發,雪白發絲如柳絮般飛舞。她本擡頭看向山巅,忽似有所感,往小屋這邊望來,向克勞克等人揮手,嘴角帶笑。

“琺畢安小姐昨天并未回來。”克勞克歪頭問斯比瑞恩,“不,不光是她。你們在約拿死後都不約而同的不再回赤銅給你們準備的房間,為何?”

斯比瑞恩收回目光,平靜回答:“我早已習慣孤獨,除母親外,其他光亮都太過灼人了。至于我的手足同胞,人怎麼能知道他者的所思所想?”

說罷,他離開桌邊:“我的長姐已經赴約,我也得趕上。若需探讨其他疑問,就讓我們在明日截一斷時光。”

斯比瑞恩很快就離開了木屋,克勞克沒有攔,他覺得大抵是問不出什麼了。那麼,接下來,該好好檢查這棟小屋,如果占蔔給的啟示沒有弄虛作假,這地方應該藏着能推動調查的線索。

為節省時間,多倫與克勞克決定分頭行動,龍人調查卧室等裡屋,而克勞克負責門廳。

克勞克走到斯比瑞恩剛剛站着的位置,從櫥櫃一層開始查,斯比瑞恩在這裡留下一捧白花。白花無名,卻漫山遍野的開放。花瓣上還沾着露滴,明明白潔,卻也在水與光下顯出幾分豔麗來。

不過更讓人注意的,是另一捧花。花是同種,卻早已枯瘦,葉片與花瓣又幹又脆,大概放這有幾天了。

很怪。到不是怪在花本身,而是怪在六位養子女。除了本身就是矮人的赤銅外,其他幾人應該都很久沒回來了,為何隻有兩捧花在這裡?難道其他人有其他祭奠方式?那另一捧花又是誰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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