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有變,還是窦大人。畢竟得——善始善終嘛!”
"什麼——終?″
我直覺這不是好詞。終是完,了;完了是終,命終,也是終。
盧沛姿勢保持着謙恭,嘴角挑起冷笑的弧角。"太子莫慌,這次隻是平常的職務調遣,換換位置罷了。"
我悶聲不語,不料他得寸進尺。
"太子要去校場,可否讓卑職護送?″
"不要!”我睜目,後退一步繞開他,“常詢我們走!"
“太子,那個——不是小人不說!”常詢緊随其後,百般解釋,“小人也才知道!正想着如何說呢?太子就發現了……
“小人也是怕太子生氣,想着怎麼讓太子氣小一點……”
我心煩意亂,沒聽進去一丁點。
父皇為什麼換人?還懷疑中郎将?
中郎将,還好嗎?
校場上端直的身影,昭昭如日月。
一切似乎,沒有變。
眸光閃亮,我不禁莞爾,步伐輕快起來。
輕柔地落到馬鞍上,将腳掌放進蹬鐵,手抓着辔繩一端,目光注視前方。
雖還不能策馬飛奔,但起碼能騎着馬行走小跑,進退自如。
遙望天邊雲條逐漸泛紅,染上醉意。
我腿一伸一擡,輕巧滑下馬背。
我下馬的姿勢變得漂亮自如,但中郎将仍牢牢護在我身後,一隻手輕輕托着我的腰。
我輕淺吐氣。“好想,快跑起來呀!"
"照這樣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能策馬如風。現在不要心急,慢慢來。"
"中郎将做事真好,一點不急呢。"
"卑職小時學騎馬,摔下過很多次。"他緩聲啟唇。
“中郎将,你也會摔嗎?"
他第一次說自己的事,我十分驚奇。中郎将,也會跟普通人那樣嗎?
他徐徐而談,眸光似墨。“從那時起,卑職學會了一件事——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操之過急,隻會事倍功半,甚至事與願違。”
望着他沉凝的視線,我懵懵懂懂“哦"了一聲。他在講難得的道理,可惜我聽得糊塗。
眼神飄忽,我轉開話題。
“中郎将,秋獵的時候,你會騎玄風嗎?"
他看着我,眸光又深上幾分。
“是,殿下。”
(待續)
(2024年4月12日18:46獨發晉#江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