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碰撞的聲音清晰可鑒,男黑衣男子也不在乎會發生什麼後果,再次舉起拳頭,這次沒急着揮下,開始成了質問。
“你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出軌?!我把我妹妹嫁給你是讓你用來糟踐的??我妹妹知道嗎?你對得起她嗎?!”面部是怒到極緻的猙獰,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撕了地上男人的肉。
被打的人也不反抗,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心知打不過,竟任由他把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哪裡明顯往哪裡落。柔柔弱弱的,看上去更像是單方面欺淩。
黑衣男人見他不說話,心裡的火氣又冒起來了:“你說話啊?!你啞巴了?!怎麼?我說到你的心事了?承認了?”
他越想越氣,懸在半空的拳頭又要落下,但這次卻沒落到目标位置。
被半道截停了。
他滿是怒氣的臉僵滞了一瞬,随即又更加生氣地看向攔住他的人。
“你誰啊?!少管閑事!我在處理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們來插手!”男人怒不可遏。
缪亓則對于他的惡意也沒生氣,隻是淡淡道:“再打下去,人就要進急救中心了,收手吧,換個方式。”
說話的間隙強硬地按下了他的拳頭,阻止了他的危險行為。那邊随硯也沒閑着,走過去一句話也沒說,扶起了地上的人。那人也被打痛了,半彎着腰站不直,随硯隻好攙着他。
男人見多管閑事的人還要得寸進尺,突然暴起的力氣掙脫了缪亓則的桎梏,隻想着發洩自己的怒火,緊握的拳頭打向缪亓則的臉龐,嘴裡嚷嚷着:“讓你他媽的多管閑事!”
缪亓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生生挨下這充滿怒火的一擊,平淡的心情也被掀起了波瀾。
他神情變得嚴肅,加重自己的語氣厲聲警告:“這裡有監控,你再打人我可以報警,反正有證據。”
“證你媽的劇!!”男人被激得開始不分青紅皂白,隻想着打一頓出氣。
這下可不如他的願了,缪亓則快速閃開了,沒被波及到。
男人不依不饒,使出渾身解數甯要打人一頓。蠻力還是有點作用的,缪亓則對上他這不管不顧的發洩方式還是有點吃力,到底是顧忌太多,一時不察又挨了幾下。
那邊随硯見缪亓則挨打開始急了,更何況那力道砸到身體上是實打實的響聲,做不得假。連忙囑咐攙扶着的人自己盡力站好,放開手加入阻止黑衣男人的行列。
三個人的拉扯混戰,實際上是一個人的發洩和兩個人的制服,最終寡不敵衆,黑衣男子還是停下了攻擊,惡狠狠盯着包圍圈之外的男人一句話不說,但眼神足夠證明他的警告與氣憤。
“你們幾個在幹什麼?”突然從門外走過來飯店的經理,上前去分開了糾纏着的幾個人。周圍已經有圍觀群衆,在經理上前了解具體情況的時候替他們說明。
随硯和缪亓則到底是公衆人物,再加上又沒有一點作為公衆人物的認知,在外沒有任何遮掩,在與這兩個人糾纏的時候幸運地沒有被認出來,但總有人認識他們,此下就被圍觀群衆認了出來。
一名女生在七嘴八舌的解釋中高聲呼喚:“老闆!是他們倆之間的糾紛!”她指了指目标任務,然後又解釋:“另外兩個人是勸架的!他們是被誤傷!不是主犯!”
經理被吸引了注意,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詢問了随硯和缪亓則是否需要幫助,見二人搖搖頭便沒說什麼,就讓員工把打架的兩個人分開分别帶走。
兩個人全程沒怎麼說過話,在事情解決神經松懈下來的時候,才感受到了身上的異樣。
“嘶——”
随硯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痛呼。
缪亓則瞬間轉頭望過去,擔心地看向視線中心的人。就看見對方嘴角有一塊兒顔色格外深。
随硯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誤傷,而且還是錘在了臉上這麼明顯的位置,一時間有些懊惱。剛才混亂之間根本沒注意到這個,這下子飙升的腎上腺素慢慢沉澱下來,痛感也盡數回歸,刺激着大腦皮層,昭示着自己受傷了。
還沒等他多想,下巴被一隻有些溫熱的手擡起,眼前映入一個身軀挺拔的男人。
缪亓則的眉頭從見到那點淤痕就開始皺起,在靠近看清楚之後,更是沒有松開的打算。
“痛嗎?”缪亓則輕聲問他。
随硯沒有回答他,這麼近的距離讓他一時之間有點不适應。上一次是他主動,這一次反過來了,他反而想要退縮。
突然間,一股刺痛襲來,被揍的地方開始發燙,随硯渾身都在抗拒。
缪亓則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塊兒淤痕,随即放下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兒手帕,拉着随硯走到水池前,沾了水覆上去。
現在的季節算是初秋,氣溫逐漸下降,連水溫也開始變得微涼。沾了水的帕子蓋在那塊兒發燙的地方,中和之下,竟一時感受不到那突出的痛意。
他想要接過手帕自己處理,缪亓則卻不允許,不容抗拒道:“别動。”語氣裡全是霸道。
他一手擱着帕子撫上淤痕,一手鉗制着他的下巴固定住,力道不大,如果随硯想要掙脫也是可以做到。
但是他沒有。
就這樣,他們面對面,一個人緊盯着手上的動作,另一個人飄忽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對方的側臉。
靜靜地,時間仿佛為他們停止了,他們誰也沒打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