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髒的中古品,廉價的啤酒瓶。
丢在垃圾桶裡的名著被乞丐撕成紙張取暖。
一頁紙落在他的腳下。
『When you have seen the complexity of human nature, you will not■■■.』
透過繃帶的縫隙,風間看到的字句隻有這些。
“滾開!”
酒鬼踢開路上的流浪漢蓋好的紙殼。
小巷的另一頭莽莽撞撞跑進個用手捂住帽子的小孩。
“!!對不起!對不起!”
擦肩而過的時候和風間撞了一下。
“想死嗎?!不長眼的小鬼!!”
險些被撞的酒鬼則是把手裡的酒瓶砸向小孩跑開的方向,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嗡——”
風間的電話也适時響起。
“喂。”
“風間大人,您應該到愛鄰地區了吧?”
拿着電話的輔助監督不太放心。
“嗯。”
“......”
盡管自己家的咒術師說話不多于三個字,輔助監督還是要盡心盡責地說明:“因為地圖上也沒有标注出具體位置,隻能麻煩您按照資料上說明進行移動。”
“愛鄰地區名義上是大阪的平民窟,但其實還有很多黑手黨和犯罪人員,您這次的任務隻需要袱除那裡的一級咒靈就行,其他數量很多的低級咒靈可以放任不管,因為就算袱除掉也會再次出現。 ”
“嗯。”
“總之,您在進行任務的過程中一點要小心,特别是小心那一帶的盜竊者和流浪者。”
“『窗』們調查的時候就因為被偷走了聯絡手機很是頭疼。”
“......”
“已經被偷了。”
“?”
“錢包,已經被偷了。”
找到目标,風間一邊接電話,一邊從廢舊的電線杆落到目标面前。
“哇啊啊啊啊啊!”
偷錢包的孩子一屁股吓倒在地。
圓圓的。
圓圓的眼睛驚恐地看着他。
*
圓圓的。
圓圓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他。
“真的,要比嗎?”
風間拉下嘴上的繃帶,詢問面前的小姑娘。
“嗯?”
眼睛的主人終于回過神。
“比!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發呆了,前輩。”
倉橋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站在賽場上愣了很久。
好像夢見了夕陽。
陽光異常滾燙,雲朵翻滾成金。
車輛如潮水般穿過馬路,眼前突然出現金色的可樂餅。
可樂餅?
醒來時,倉橋唯聽到的消息是她現在要和風間直義比賽。
“...話說前輩,我上一場比賽真的赢了?”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被那個差勁帥哥砸了一腦袋,暈過去了。
“...赢了。”
高但不冷的前輩默默說道。
“奇怪...我是怎麼赢的?”
“你...給了他,一腳。”
“所以差勁帥哥他就暈過去了?”
“給了他的褲...裆一腳。”
“......”
“......”
“我們比賽吧,前輩。”
“你的,傷,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
天氣已經放晴,雨水不會再順着傷口把凝固的血液再沖開。
或許是硝子的反轉術式治療的太好。
她感覺身體沒有什麼問題。
“那麼,我宣布,2005年度第17屆東京京都姐妹校交流賽,個人賽第二輪第1場——”
“現在開始!!”
*
“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勸勸的?”
歌姬站在賽場邊緣,擔憂地看着後輩。
“但是唯說她沒事。”
夏油傑也詢問了一下倉橋唯要不要放棄這場比賽。
畢竟上一場的情況實在是令人擔心。
“那家夥說她暈過去之後是事情全都不記得了。”
“家入小姐,你們說的倉橋小姐的人格分裂持續多久了?”
身體恢複差不多,相馬在雨停後也跑到了賽場觀賽。
他對上一場比賽的結果相當意外。
“這和你有關嗎?”
“應該是從那家夥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了 。”
“悟。”
五條悟知道夏油傑不想把事情透露太多:“告訴這個眯眯眼也沒關系吧,之前忘了和傑你們說那家夥的詛咒的事情。”
“我怕比完賽又忘了,和你們說一聲。”
“『停屍間。』前天我跟那家夥說出這個詞之後,日向的詛咒出現了,隻要說起這個詞,詛咒就會把她整個頭都蒙上。”
“?那個詛咒的效果不是失憶嗎?”
“?是把那家夥的整個頭都蓋住啊。”
五條悟跟夏油傑形容自己看到的畫面:“從影子裡長出了很多手,蒙上了眼睛嘴巴鼻子耳朵,整個頭。”
“或許你們兩個說的都對。”
硝子打斷兩個人的讨論。
“等一下!先等等!我有點跟不上了!”
歌姬不明白這都說的哪跟哪。
“手,頭?失憶?”
京都校也是一頭霧水。
“我來說明吧,正好問問你們這些人對這種詛咒有沒有頭緒。”
硝子從頭梳理倉橋唯目前的情況。
“首先,唯有兩個人格。”
“一個是現在那邊的主人格,一個是踢了禅院的那個副人格。”
“副人格出現的具體時間并不明确,她本人似乎也不想回答。”
“異議!”
五條悟拍了一巴掌夏油傑的背充當遊戲音效:“那家夥的副人格,是在五歲前後出現的!”
“五條辯手,說出你的理由。”
硝子敲了敲不存在的法庭小木槌。
“那家夥的父親是自殺了,而不是失蹤,但她篡改了自己小時候的記憶。”
“所以形成了隔絕咒術和接受咒術的兩個人格。”
夏油傑也陪五條悟玩起了逆轉裁判*:“異議!”
“唯的養母,森下女士提供過證詞,唯是在葵死亡以後才變得像另外一個人的。”
“此處補充日向葵的個人信息。”
硝子拿起不存在的文件。
“日向葵,國中時是唯的好友,後來轉學北海道,高中時又轉學回新宿,和唯一個學校,兒時以及高中時遭遇過校園欺淩。”
“于6月16日跳樓自殺成為咒靈,6月30日,和唯再次相見時消失。”
“怎麼樣,悟,關于森下女士的證詞你有什麼要辯解嗎?”
夏油詢問對方。
“沒有,奇怪。”
五條悟把這句話完全忘在了腦後,這麼說确實是啊。
是從日向自殺後開始像另外一個人。
“那麼回到最初,唯副人格誕生的時間并不明朗。”
“那個...所以失憶和詛咒是什麼情況呢?”
“聽衆席”的藤井律好奇地詢問。
“那家夥沒有高中入學後以及和日向的記憶。”
“硝子法官,這點我請求進行說明。”
“夏油律師,講。”
“為什麼傑是律師我就是辯手!!”
“悟說的有些地方不太具體。”
“首先,唯的主人格的記憶有三點缺失,第一點,沒有普通高中入學後的記憶,第二點,沒有和葵有關的記憶,第三點,沒有和詛咒、咒術有關的任何記憶。”
“其中第三點目前唯已經想起來了,這和她失憶的其中一個誘因有關。”
“唯失憶的誘因有兩個。”
“第一是葵施加在唯身上的詛咒,第二是唯自己選擇遺忘。”
“....倉橋小姐,還真是辛苦。”
“就像悟說的,我推測是葵和父親的自殺行為間接導緻了唯的選擇性失憶。”
“由此遺忘了和術式有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