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發現了戰況的急變,大聲讓幾人注意賽場的情況:“你們看!”
遠處的兩人一動不動。
“那是什麼情況?我就一秒沒看,唯的刀就在那家夥的脖子上了?”
“應該是唯她對禅院使用了術式吧。”
雖然不知道倉橋唯怎麼做到的,但硝子從兩個人對持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夏油也有點意外,他沒想到這場比賽會結束的如此之快:“被唯靜止的情況下,他無法再施展剛才的高速移動。”
“如果是在戰場上,那個人現在已經死了。”
“真的嗎!那唯是赢了吧!”
歌姬雖然擔心接下來自己的比賽,但她現在由衷地在為後輩的勝利感到高興。
硝子并沒有立刻慶祝起來,她偏頭看向自己那個眼睛很好用的同期:“我也很想這麼覺得,但是,五條你看出什麼了?”
“這家夥赢的太快了。”
五條悟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赢的太快也有問題嗎?五條!我說你這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吧!”
“不,悟說的對,問題就在這裡。”
被五條悟一提醒,夏油傑也察覺到不對。
“難道那個渣男還有後手?”
歌姬思來想去,想不出來。
五條悟眯着眼看向賽場:“不清楚,總之先讓老師判斷勝——”
看清賽場并不難,這一瞬間看清禅院直哉的小動作也不難。
隻見金發少年說了些什麼,他随後的動作,讓幾人忍不住大聲提醒少女。
“唯!!”
“那家夥袖子裡有刀!”
來不及思考這提醒是否違規,雨聲淅淅瀝瀝。
“嗤———”
刃器紮入皮膚的聲音卻如此清晰。
*
冰冷又劇烈的痛感,人類會在受傷時不可避免地眨眼。
更何況倉橋唯根本沒能預料到對方袖子裡的暗器。
因而就是這一瞬間,術式失效。
“你以為自己赢了?”
少年譏諷的笑容近在咫尺,驟然放大。
由暗器得到的反擊機會,禅院直哉一拳打向了她的腹部。
速度太快了!
“咳咳咳咳咳。”
倉橋唯根本來不及用武器反擊,被一拳擊中,胃裡翻江倒海。
“我可是連三成的力氣都沒有用,你這女人真是弱不禁風。”
欣賞對手因為疼痛感跪在地上止不住發抖的樣子,少年繼續說着一些垃圾話。
“這一拳避開了你的臉,怎麼樣,是不是得感謝我?”
“...你...這人...真是卑鄙。”
雨水和生理性的眼淚混合在一起,倉橋唯強忍着疼痛嘲諷對方。
少年的臉色一瞬間轉為不愉,随後又瞥了一眼賽場周圍的喇叭:“我可沒有違反規則。”
“團體賽的勝利條件隻有兩種。”
“第一,比賽雙方有任何一方出界。”
“第二,比賽中有一方認輸投降。”
禅院直哉撿起地上的刀,看了一眼,随意丢在身後:“既然你這女人能在比賽裡使用咒具,那我也可以。”
“對了,這也是學習。”
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和風間學的。”
“怎麼樣,我沒有違背規則,對吧?”
少年攤了攤手嗤笑着看向樹林。
他像是在和倉橋唯說話,實際上是通過冥冥的烏鴉向觀賽室的校長幾人傳達自己的想法。
“......他說的沒錯。”
屏幕外的北原皺皺眉,卻不得不承認禅院直哉的說辭。
“但如果這是戰場,那孩子現在應該已經被唯殺死了。”
作為教師,看到他人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學生,夜蛾實在無法認同。
樂言寺卻擡起一隻眼睛看向夜蛾:“是嗎,如果禅院家的小子一開始就知道這點,故意被這小丫頭抓住了呢?”
“夜蛾,我知道你是東京校的班主任,偏私于自己的學生也是有情可原。”
“樂岩寺校長,我并沒有偏向唯。”
“照你這麼說,我也并沒有偏向京都校的學生,所以要按照規矩來,不然我們隻是各執一詞。”
見伊集院校長也陷入沉默,樂岩寺校長便通過喇叭宣布觀賽室幾個人的意見——
“禅院直哉沒有犯規,比賽繼續。”
“可惡!校長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唯剛才明明就是勝利了!”
聽到觀賽室的廣播,打出電話的歌姬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惡心的家夥鑽了漏洞,隻要他不說出認輸的話比賽就不算他輸。”
五條悟開始後悔,他怎麼團體賽的時候下手不再重點呢?
“啊啊啊啊,唯剛才就應該把那一刀砍下去!”
歌姬抓狂地撓了撓頭發,恨不得沖上去胖揍一頓那個卑鄙無恥的一年級。
“唯她不可能砍的,他利用了唯的心理。”
“那現在怎麼辦?!”
“隻能看唯自己的了。”
硝子握緊雨傘,看向賽場中央。
【隻能靠她自己。】
聽到觀賽室的一衆讨論,冥冥也做出了如此判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條路的艱辛,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咒術界不會對女性有所優待,甚至是更為苛刻。
就算夜蛾幾人方才對這次比賽的結果判定為倉橋唯的勝利,咒術界也不會因此承認倉橋唯的實力。
上層要的是面對咒靈絕對的強大,而不是人為定義的勝負。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把酬勞看做委托中最重要的部分。
當然也有個人的愛好。
所以。
加油吧。
*
雨水混着刺鼻的液體流進眼睛。
好疼。
左眼的視野一片漆黑,使勁睜開的右眼中眼前好像出現了重影。
奇怪。
她為什麼會趴在地上?
“女人,你應該沒死吧?”
拽着少女的頭發,禅院直哉檢查對手的意識狀況。
确認倉橋唯沒暈死過去,他又一啪一下放手。
“對嘛,像這樣把頭低到腳背以下才好。”
感受到身後尖銳的視線,禅院直哉更開心了。
他把腳踩在對方的頭上。
“你看,你那些廢物一樣的同伴都在看着你呢。”
“馬上,他們就會變成和你一樣的破銅爛鐵。”
“......”
雨越來越大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體溫也在下降。
倉橋唯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
【好像之前也有過。】
她覺得有點熟悉。
倒在地上,隻能看到他人鞋子的情況。
【什麼時候?】
遲鈍的大腦在回憶。
【啊,好像是特訓的時候。】
雨水的聲音逐漸消弭,一切一切都在消散。
世界安靜了。
*
“嘭。”
又一次倒地。
手掌擦到地面,沒有被劃爛卻超乎想象地疼。
“你這家夥,這麼特訓能特訓出什麼啊。”
五條悟有點不耐煩,在意又假裝不在意地偷看了一眼少女的手,不想再把這單方面地虐菜繼續下去。
“還差三個。”
擦了擦臉上的汗,倉橋唯又爬了起來。
“啥?”
少年沒明白。
“還有三個,我就能把夏油同學的攻擊動作全背下來了!”
黑發少女看起來完全沒有疲憊的神态,反而興緻勃勃的。
“?背傑的?他不是去買甜甜圈了嗎?”
對練的隻有他倆,這家夥要怎麼把傑的招式背下來?
“?五條同學你的攻擊招式和傑同學是鏡像的呀,你沒發現嗎?”
“?”
五條悟這下是真的聽到了知識盲區。
倉橋唯看出來了五條悟的困惑,她想了解釋道:“可能是傑同學他經常和你對練吧,把他平時的攻擊動作像拼圖一樣拼過來,和你的攻擊模式剛好可以對上。”
“嗯...這下你聽明白了嗎?”
“......”
“等等,你是說你能把我和傑的戰鬥在腦袋裡模拟出來?”
“嗯。”
倉橋唯無語地看着五條悟。
不是都說過了麼,她有個過目不忘的特質。
之前抓詛咒師的時候她可是模拟了上百種對方的行動路線。
“那你還躲不過我的攻——”
話說到一半,五條悟這才意識到,倉橋唯每次的對練不是躲不過他的攻擊,而是接不住。
倉橋唯雖然能記住他們兩個人的攻擊并複刻出來。
但體型和力量和差距讓招式産生的威力偏差過大,也讓她接不住他的攻擊。
“喂,你這家夥找我對練該不會是為了——”
“把差勁帥哥的招式背下來!”
倉橋唯搶答了五條悟的話。
“五條同學你之前說過的吧!禦三家的咒術師都會接受精英術式的教育,那你和差勁帥哥的體術肯定有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