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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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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天且雨,商羊起舞,使天雨也。

商羊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屈其一足起舞矣。

——漢·王充《論衡·變動》

(2)

阿釋密達撿到了一隻受傷的小鳥。

他目不能視,隻能拿手上下摸索着小鳥的身體,來判斷它的傷勢。唔——有點麻煩,他來回摸了兩遍,方才确認這隻小鳥少了一條腿。

怪不得它剛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要不是他路過不小心踩到了它,隻怕就要消逝于此,成為野獸或是人族的腹中餐了。

“可憐的小鳥,”他邊這麼說着,邊将衣服扯下一角,小心翼翼地為它包紮起了斷肢的傷口。

小鳥虛弱地唧唧叫着,阿釋密達輕柔地撫摸着它的背脊,安撫道:“沒事的,馬上就好了。”

“乖,别亂動,馬上就不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打上結,十分滿意地摩挲着繩扣,自言自語道:“這樣算是包紮了吧。”

阿釋密達看不見東西,手上又沒個輕重緩急,撕衣服的舉措讓他本就單薄的衣衫,變得愈發褴褛起來。風兒卷起了他的衣角,露出了瘦骨嶙嶙的腹部。

小鳥看在眼裡,掙紮着從阿釋密達手上飛了起來。阿釋密達以為它要離開,擡頭朝它的方向問道:“你要走了嗎?”

好像這麼問有點蠢,阿釋密達自嘲一笑,拉了拉肩上的小包袱,繼續朝心中認定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空氣中逐漸彌漫起一股濕意,頭頂傳來了微涼的感覺。聽着周圍的滴答聲,感受着身上傳來的濕意,阿釋密達的心情莫名變得暢快起來。

真是不錯的冥想場所呢,他這樣想着,無視腳下帶着黏膩觸感的泥土,盤腿坐了下來。

綿綿的春雨,比之夏天的雷雨,帶上了些許柔軟,打在周遭的葉子上,讓他想起了去年寒冬在不知名的廟裡蜷縮着度過的雨夜。

頭頂上突然多了些許重量,阿釋密達下意識地擡手摸過去,指尖傳來了滑溜的觸感。“是你嗎?”他問道,在觸及熟悉的繩扣時,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斷。

“你不是都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小鳥唧唧叫着,許是覺得他腦袋光溜溜的,趴起來很舒服,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肆意地趴在他的頭頂上。

“诶?這樣不太好吧,”阿釋密達說着,扭了扭頭,雙手摸索着,想要把它帶下來,卻被小鳥不輕不重地啄了下腦門。

“你想待在我頭上?”

小鳥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難道這隻小鳥也懂得知恩圖報嗎?

阿釋密達猜想着,心中不禁感慨起萬物皆有靈性,佛祖的話語真是字字寶典。

“那,”他遲疑了一下,問出了一個在别人看來異想天開的問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修行?”

“你傷還沒好全,本來就需要别人照顧,隻要你不嫌棄我眼盲,我想,”話音未落,他感受到自己的頭頂被什麼東西輕輕蹭了一下。

小鳥趴着的地方傳來些許濕意,他以為雨水浸濕了它的傷口,慌忙站了起來,在周圍尋找着能避雨的地方。他怕小鳥掉下去,還不忘騰出手來扶住它。

随着愈發明顯的濕意,阿釋密達忍不住伸手摸了過去,蘸取些許“水”放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在确認不是血後,他心裡不禁松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他小聲說着,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

(3)

苦行僧的旅途是孤獨的,不被世人所理解的。

明明這世上有無數人掙紮在死亡線的邊緣,每天都在忍受各式各樣的痛苦,隻為存活于世。苦行僧們明明可以不用忍受那一切,可他們偏偏抛下了正常的生活,以這樣的方式折磨自己,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何苦呢?

熱心的中年婦人把自家孩子穿不上的衣服,贈給阿釋密達,她用粗糙的手撫摸着他的臉頰,憐愛道:“為什麼一定要成為苦行僧呢?”

穿上軍服的男人、懷孕的女人、村口的墳墓、十歲的小孩、墳墓旁新增的墓碑……

不過一瞬,阿釋密達便了然了婦人的過去。

他雖天生失明,卻能看到他人的痛苦。他沒有痛苦,隻是想從他人的痛苦中得到緩解,這才踏上了苦修的道路,試圖從中獲得解脫。

他将這些話跟婦人講,婦人和之前遇到的人一樣,露出了十分不解的模樣。

“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尋求真理呢?”

“我覺得這樣的方式,對我來說,”他抿了抿唇,繼續說道:“是最有效的。”

“我在這裡住了很多年,見到了很多苦行僧。他們跟我說,他們選擇這樣的方式,隻是為了早些結束輪回,盡早前往極樂世界。在我眼裡,他們跟那些玩樂之徒沒有什麼區别,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出發點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人的苦行僧。”

說到這裡,阿釋密達聽到婦人輕輕地笑了,她回到房間,拿出一塊沾了水的方帕,輕輕擦拭起了他的臉頰:“我孩子走的時候,也是你這樣的年紀,好像他還比你高一點,壯一點。”

“如果你不是苦行僧,我真把你留下來,讓你吃頓飽飯,再繼續自己的旅程。”

“真是可惜了呢。”

他隐約間,聽到了婦人啜泣的聲音:“孩子啊。”她嗫嚅着,強撐着露出一絲笑容:“我隻勸你一句,世人皆苦,執念太深并不是件好事。”

“謝謝您。”阿釋密達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穿着略微有些陳舊的衣服,阿釋密達緩緩走出了婦人的屋子。

屋頂上的小鳥看見他出來了,連忙飛舞着翅膀,回到了他的頭頂。它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像是在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他說。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自言自語起來,也許是在問頭頂的小鳥,又許是在問着自己。

“我讓她想起了死去的兒子,讓她想起了過去的經曆,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心痛。”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笑着,對我說出那番話呢?”

“原來苦行僧與苦行僧之間也有區别啊。”

頭頂上的小鳥唧唧叫了起來,它扇動着翅膀盤旋在他的頭頂。他問它這是做什麼,下一瞬便感受到了雨滴落在肩膀上的濕意。

之前髒污不堪,勉強蔽體的衣物被婦人丢掉了,身上的衣服一定得穿上些時日,才能換新的。再者說,這是别人的衣服,阿釋密達覺得還是得好好愛惜才行。于是他忙不疊在雨中奔跑起來,再次尋找起了能避雨的地方。

(4)

自從有了這隻小鳥的陪伴,阿釋密達感覺自己的旅途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趣起來。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可以跟這隻小鳥絮絮叨叨。身為他唯一的聽衆,小鳥也十分給面子,每次他開始侃侃而談了,便會乖巧地趴在他的頭頂。

唯一讓他有點小不滿的是,一旦他透露出不吃飯的意思,小鳥就會飛起來啄着他的腦袋,用喙銜來不知道從哪摘來的果子,丢到他懷裡。

有時候,小動物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

就這樣過去不知道多久,他估摸着小鳥斷掉的腿差不多好全了,便試探着和它商量了起來:“你的傷應該好透了吧?”

“唧唧——”

腦袋傳來了熟悉的鈍痛感,他就說吧,小動物太聰明不是什麼好事。他還沒說自己的想法呢,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飛起來啄了他一口。

小沙彌歎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個果子放到地上,在聽到啃食的聲音時,才伸出手去摸它的腦袋:“你又不用修行,為什麼要跟着我吃苦呢?”

“你應該飛翔在更廣闊的的天際,而不是在這樣的鄉野裡,整日跟那些村民鬥智鬥勇。”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就笑了。

每次他冥想的時候,小鳥會悄悄離開,等他冥想結束了,便把新鮮摘來的果子甩到他的懷裡,蹭蹭他的手背,示意他該吃飯了。

起初,他以為這是它銜來的野果。後來走在路上,聽到幾個村民在讨論偷水果的小賊時,才明白了小鳥的良苦用心。

阿釋密達戳了戳小鳥的背,讓它不要再去偷農民叔叔的勞動果實。他好聲好氣說,小鳥第二天繼續我行我素,他敢不吃,便啄他腦門。

“你這是不講道理。”他小聲說道,腦門上又迎來一啄。

不講道理的小鳥不能趴在他頭上!阿釋密達這樣想着,伸手準備把小鳥從頭上拿下來。可他看不見,小鳥又會飛,二人在原地你來我往的。最後以小鳥高傲地唧唧叫着趴在他頭頂,阿釋密達累得原地繼續冥想而告終

“假如這是果的話,我想我們之前結下的,一定不是善因,”阿釋密達疲憊地盤起腿,雙手擺出結印:“唉——也罷也罷,你開心就好,隻要你健康,我便滿足了。”

小鳥唧唧叫了起來,低下頭,蹭了蹭他被啄紅的腦門。感受着它的小動作,阿釋密達心情不禁變得有些愉悅。雖然覺得它有些耽誤自己的修行,但他并不反感這樣的行為。

畢竟,倘若不是這隻小鳥,前幾天用嘴銜着他的衣服,讓他後撤,他就從懸崖峭壁上掉下去了。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就像人永遠無法預測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一樣。

一天清晨,他從夢中緩緩蘇醒,内心的直覺告訴他,小鳥已然離開。他摸了摸小鳥可能出現的地方,發現空無一物。天空下起了雨,他慌忙在手邊摸索着前幾日一位好心路人,送他的油紙傘。

撐開的一刹那,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傘裡掉了出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手心處傳來了熟悉的絨毛感。這是那隻小鳥的羽毛吧,他心想着,打開自己的小包袱,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羽毛放到了最裡面的位置。

以後有緣再見,我的朋友。

“小朋友,你願意讓我在你的傘下躲躲雨嗎?”

旁邊傳來老人健朗的聲音,阿釋密達忙不疊舉起自己的傘:“老人家,您用您用!”

“你不撐嗎?”

老人看着他濕掉一大片的肩膀,握着他的手,把傘往他那邊移了移。

“沒關系的。”

“哈哈哈,你這小孩倒挺有趣的,我叫白禮,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釋密達。”

(5)

在嘉米爾高原的日子,較之以往,要舒服了不少。在這裡,他有吃有喝,不用像以往那樣風餐露宿了。

隻是,對于這樣的生活,阿釋密達非常不适從。他怕自己的修行被耽擱,整日整夜窩在堆放着各色菩薩神像的房間裡,不吃不喝坐在蒲團上冥想。白禮給他送飯,他權當沒看見。

送來多少,他便原封不動還回去多少。一段時間的修行後,他有了跟神佛對話的能力。

面對他的疑惑,菩薩佛祖們溫和地開導着他。

“所有的事物都根據因緣果的規律生息,叫做緣起,這世間一切生靈都因緣起而存在。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你身處此地,心有此念,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

“你天生感覺敏銳,以至于過多的痛苦将你淹沒,這也是緣。”

“正是因為這些緣,才有了現在的你。”

“這是我的因果嗎?”他有些迷茫。

“一切諸報, 皆從業起, 一切諸果, 皆從因起。正所謂因緣果報,你這一生所受的,都是你前世造的因,而你今生的起心動念,一切造作,都是來世果報的因。”

“諸法藏于識,識于諸法然。二者互為因,又常互為果。待你踏入‘菩提無樹,明鏡非台’的境界,你便悟道了。”

“弟子受教了。”他彎下腰,朝佛像們鞠了一躬。

是時候走出去看看了,阿釋密達想到。他拖着無力的身體,緩緩站了起來,慢慢拉開了門。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就在他感受着這股陽光時,一團東西迎着他的腦門撲了過來。

“诶诶,你不能進去!”史昂的聲音叢遠方傳來,随着站定的聲音,他有些吃驚地說道:“阿釋密達,你出來啦?”

“嗯,我出來走走。”

可能是長頭發了,小鳥嫌紮,還沒趴一會兒,就撲閃着翅膀飛了起來。阿釋密達調準時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在他腦門上盤旋的鳥。摸了摸腹部,果然缺了一條腿。

天底下大概不會有第二隻,喜歡趴他頭上的斷腿小鳥了。

“你認識這隻鳥嗎?”史昂問他。

“嗯,以前在天竺的時候,它陪了我很長時間,”阿釋密達一手捧着它,另外一隻手熟練地順起了羽毛,語氣頗為懷念:“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它了,沒想到,它居然追我來到了這裡。”

“額——”

看着這隻造型形似鳳凰的小鳥,史昂咽了下口水,字斟句酌地問道:“你,知道它是什麼鳥嗎?”

“難道不是普通的小鳥嗎?”

“我這樣跟你說吧,它身上的羽毛有很多顔色,紅的藍的紫的黃的,什麼色兒都有。”

“啊?”

“啊?你和它相伴那麼久,難道沒有聽别人說它很像鳳凰嗎?”

“鳳凰?”

二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的,阿釋密達一臉不可置信,史昂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就在這時,白禮拎着一本封頁快掉下來的書踏進了這個小院子。

他攏了攏寬大的袖子,眉宇間透出一絲凝重:“來自遠方的客人啊,不知你來此,所謂何事?”

小鳥似乎想裝聽不懂,幹脆趴在阿釋密達懷裡裝死。阿釋密達搖它,以往會跳起來啄他手的小鳥,此時毫無反應。

見狀,白禮神色愈發嚴肅起來。他飛快地翻起手上快爛掉的書,翻到某一頁念道:“齊有一足之鳥,飛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齊侯大怪之,使使聘魯,問孔子。孔子曰:此鳥名曰商羊,”

不等他念完,剛剛還裝死裝傻的小鳥,撲閃着翅膀從阿釋密達懷裡飛了出來,落到地上化作一位豆蔻少女,翩翩然站在他們面前。她自顧自地打量着身上的衣服,又拿手摸了摸簪在發髻旁的發簪,确認造型無誤了,才朝面前的老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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