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希望穆娴宸是真的瘋了，是真的有精神疾病。這是石染溪第一次如此惡毒的懷着近乎詛咒的心态去想一個人。也是她時隔八年再次如此擔憂自己生命垂危。

沒錯，這種窒息的絕望感，和八年前的那個冬天，她躺在搶救台上時如出一轍。

不對。還是不對。狄楓呢？

她為什麼會被卷進來？換個角度看，電話那頭的人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突然連夜坐火車跑回老家的發小，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危險？她也是看到了什麼嗎？自己該懷疑她嗎？

“你呢？你那邊有什麼消息？那個伏商羲有和你說什麼有用的嗎？”從發散的點點思緒中掙脫，石染溪開口重又問向狄楓。

“基本上和你這邊差不多。”

“是嗎？”石染溪詫異，随即微微皺起眉頭，她們兩個的消息完全一緻，反倒讓這些得到的情報都不太可信了。總給人一種是有人刻意放出這些消息的錯覺。

“我們一般不會在網絡上說這麼細，想要具體的，還要等我回去。”

真是謹慎。石染溪腹诽卻又無奈。見打探不出什麼有用的，她們又聊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卻怎麼都找不到最舒服的位置。最終她還是躺在床尾，抱着被子側躺着，視線剛好可以穿過半掩的門看到卧室外。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

到底為什麼會去關注這個呢？石染溪細細複盤。最開始是因為發小的名字以一種及其荒誕的方式出現在了血紅色的字裡行間上，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愛湊熱鬧的性格，聊這件事正好可以讓她快速融入環境，而此事剛好在自己回來第一天發生、被重點關注的其中一個人還是自己發小，她亟需确認這事兒不會是沖着自己來的。所以石染溪就這麼順理成章一箭三雕地開始關注起了這件事的進展。

但是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這過渡的關注讓她感覺自己反而被卷入了危險的漩渦中。

說實話，如果今天沒有撞見穆娴宸瘋癫地對着空教室“自言自語”，石染溪沒準還真會抱着吃瓜的心态繼續和其她人一樣追連載一樣追這件事的後續。可現在她必須分出一絲精力去顧着自己的生命不要受到威脅，這真的很麻煩。

一面之詞必定不可信，除了情報販子和狄楓過幾天從方悠那兒得到的消息外，石染溪覺得自己有必要想辦法聽聽兩方悠和方容真的說法。

還有，去打聽一下穆娴宸的精神狀态。看看她到底是無意的精神錯亂，還是真的在和石染溪看不到的人或其它東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