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進去給我把他搬出來!”
聞行雲的姿态太過盛氣淩人,像是他們不立刻處理這事就要把手戳他倆眼睛裡。
二人對視一眼,不是很敢惹毛這個大少爺賭桌上的對手。
大少對她并不惡劣,甚至稱得上友善了,弄得他們下面這些人也要更加恭敬幾分。
權衡幾秒後,二人一齊進了房間,反正樓層外還有人員看管,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聞行雲眸色一深,輕手輕腳地離開門邊,到拐角處一把抄起地上的長地毯整個卷走,扛在身上往消防通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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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兩保安探查了整個房間連帶着卧室和廁所,沒發現什麼男人。
其中一人突然反應過來:“他爹的,哪有什麼果男!被她騙了!”
“放心,她跑不出去的。”
“這裡是九層,無死角監控,電梯也早有人守着,她能逃到哪去?”
兩人相繼離開房間去抓人。
“你有沒有覺得走廊好像有哪不一樣了?”
“錯覺吧……”
當腳步聲逐漸遠去後,廁所裡走出來一個白發男人,他望着敞開的大門疑惑地歪了歪頭。
他靜默片刻後抽出長桌上的桌布,包裹住了完美的軀體,赤着雙腳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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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行雲找到了個她夠得着的窗戶,從口袋摸出從廚房偷出的刀,将地毯飛速裁成兩半,豎直死死綁在一起連成繩,一端牢牢綁在欄杆上,把繩在腰上繞了個活結。
準備就緒後拿着刀來到窗戶旁,用刀柄狠砸玻璃。
也不知道朱隆這酒店是有多偷空減料,她連踢帶踹的居然真把玻璃打碎了。
顧不上散落的玻璃渣,她一腳踩上窗沿,将另一端的繩子抛出窗外,小心翼翼地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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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影視劇裡常常出現的壯舉瞬間引起了過路人的圍觀。
藏在人群裡的兜帽青年目瞪口呆,暗罵:“她這是真不要命了。”
保安大隊很快集結為首的打着電話通知朱隆,有的人搬來專用墊子放在正下方,有的人跑入樓内想把她解救下來。
仿佛全世界都在為聞行雲的小命忙碌。
萬衆矚目的主人公,正眯着眼仰頭看着晴朗的天,露出了釋然的笑。
整的剛到九樓窗口的保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随着高度的下降,聞行雲眼疾手快地刹在了四樓的位置,雙腳腳蹬在窗台上,手早已磨出了血。
她疼的龇牙咧嘴,從口袋裡掏出那把刀咬在嘴裡,又将繩子綁在五樓窗台上的凸起,貼着外牆用力蹬飛自己,剩餘的繩子不斷繃直,使她貼着牆做類圓周運動,宛如鐘擺。
但這距離遠遠不夠,她又忍痛放了放繩子,使自己的腳剛好夠到四樓窗台,每一次經過窗台都用力蹬一下。
眼看已經有人到了四樓窗口,聞行雲終于到了她所能達到的最高點,那一瞬她松開所有繩子,又拿下嘴裡的刀割開了腰上的繩子。
太陽晃眼,晃動的視角中她瞧見了朱隆遠遠趕來的身影,臉色臭得堪比皮蛋。
聞行雲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興奮地大喊:“圓周運動和機械能守恒萬歲!”
那一刹那她像隻飛翔在天空的鳥兒,太陽為她描邊,藍天是自由的底色,仿佛沒有什麼能困住她,豪華總統酒店也不行。
所有人呼吸都停了,看着那渾身髒兮兮,精神不正常的流浪者呈類平抛的軌迹飛了出去,一頭栽到了酒店内的觀賞樹林中。
保安大隊立刻趕了過去,經過層層樹木,隻看到了一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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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地爬了一圈的聞行雲終于找到了藏身之地,酒店樹林後面的垃圾處理地。
她靠在肮髒的角落裡看着跟了一路的兜帽青年。
她喘氣都有點費勁,啞着聲說:“放心,我能感覺到隻斷了一根肋骨,腳踝和膝蓋出了點問題。”
燈回震驚于她的豁達:“你管不能走路,呼吸困難叫出了點問題?”
“你想,原本有50%的概率死在賭桌上,現在隻是殘了而已。”
“你是真不怕直接摔死。”
“咳。”聞行雲擦去嘴角的血沫:“學好數理化,在計算中合理調整姿勢可以隻殘不死。”
燈回難以理解她的腦回路:“所以你就準備一直躺在這?”
“當然不。”聞行雲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那邊的垃圾車:“這東西肯定要每天開出去倒的,我休息一會就爬進去,脫離了諾薩監控範圍就好辦了。”
聽完一番豪言壯語,燈回幹巴巴地誇贊:“很完整的計劃。”
“不過現在不用這麼麻煩了。”聞行雲笑着仰頭看他。
“你一路跟來,肯定不是放任我死掉的。”
“六系的願階就是我交易的底牌。”她瞳色極淺,直勾勾盯着人時多了些非人感:“說吧,你要什麼?”
燈回聞言輕笑出聲,緩緩拉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熟悉的清瘦面龐。
是之前被朱隆槍殺的那個少年!
聞行雲驚訝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