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晚喬梳理線索之後也覺得,這案不像是金科一人所為。
“但那死者的緻命傷,确實是金科手裡的兵器造成的。”
“不是說死者死于短刃?可金科用劍?”
梅晚喬為官十數載,算在底層爬起來的,什麼都要懂。
“試想一下,兇手是個團夥,有人負責虐,而金科負責殺。”
“那金科當場被捕,便有可能是……”
“殺手内讧!”
“殺手内讧!”
他們二人異口同聲道。
可懷疑歸懷疑,他們沒有證據,甚至沒有一點線索。
隻雲歸那晚見到的黑衣人影,并不能說明什麼,州府得抓緊了。
而近期的殺人案,金科并不能是兇手。
案發時金科已經伏法,這事确鑿無疑。
之前房錄事摸查了金科的人事關系後,隻查到些沒用的東西。
“金科的母親是粗使丫鬟出身,被寵幸後生下來他,母子二人并不得寵,缺衣少食是常态,金科小小年紀為供養母親,便去做了試刃。”梅晚喬将昨晚房錄事查到的說給她聽。
“試刃?”
“就是試驗新兵器的人,”梅晚喬給她解釋道:“金氏打造出的兵器,為保證質量,從出爐起便要與名器相抗,多番驗證後才能交工。”
“新兵器與名器比拼?那若新器不韌怎麼辦?”
“怎麼辦,試刃者死呗!”梅晚喬道:“為了保證質量,出招都是真的,所以試刃殘酷,執新刃者存活率很低。”
所以,究竟是怎樣的無奈,才逼的金科小小年紀卻甘願成為試刃?
如今,他死了,死前還背上了一個奸殺罪名,他短暫的生命隻有十幾歲。
故而,梅晚喬和雲歸心裡是有些不忍的,無奈這些日子以來,案件一直毫無突破。
二人都不甘心一直這樣坐以待斃。
所以,雲歸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梅晚喬聽後瞪大了眼睛,隻覺這項提議太過冒險,“你……你……你負責善後嗎?”
雲歸看着他,翻出一個白眼,“憑什麼要我善後?維護一州安定本就是你的責任。”
梅晚喬差點就信了,他想了半天,懷疑道:“你别不是給我下套?”
他說:“這案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雲歸:“……”
好好的查案,給他下什麼套。
日漸西斜,晚霞漫天,雲歸差不多一整日都待在州府琢磨怎麼查案。
梅晚喬被她提議鬧得,都沒心思留她晚飯。
雲歸便想着帶幾碗三蝦面回去跟元莨他們一塊吃。
還沒等走到面館,視野中便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雲歸擡頭望去,隻見那身影衣着褴褛,猶如流乞。
是在十字路口給金科燒七的女子?
雲歸心頭一凜,示意鳴磊将人帶過來。
那女子顫抖着跪在雲歸面前。
怕惹來圍觀,雲歸找面館借了包間。
那女子仍舊跪着,雲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可即便她的衣衫褴褛,也隐約能辨認其料與普通布衣還是有點區别的。
雲歸暗想,得虧辨認布料是她之長。
“你若不起來,也不講話,那我便走了。”
那女子擡頭,已是淚流滿面。
“起來吧。”
言書拉起她後,凳子隻有幾步之遙,可她走路搖的不正常,拖着一條腿,是個跛子。
雲歸腦袋裡“嗡”的一聲。
“你是金科什麼人?”
那女子即便費力走向凳子,也并不敢坐,拖着一條腿隻是站着。
“我是他……娘。”
這個身份,令大家一驚。
金科的娘,便是金家主的小妾,可一個豪門妾,怎的會混成這樣?
“姑娘!”金科的娘說着又跪地,響頭磕的人心驚。
雲歸幹嘛蹲下拿手掌墊在她額頭下,那女子收之不及,一腦門撞在她手心上。
“我……我……”她更慌了。
“沒事,你先起來說。”雲歸拉起她,坐穩。
“科兒都是為了我……”那女子說的懇切,“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幹什麼,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