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開也不生氣,女人從袖袋裡掏出一瓷瓶放在桌上道:“我呢,你可以喚我一聲曉姐,你呢也是好運氣,一來便被一公子看中,如今你被那公子包了半年,姑奶奶給你條生路,桌上這瓶是助興的,你要是怕自己不會,就喝了。總不會被厭煩。好自為之吧。”
靈均下唇被她咬的破了口,一股腥甜傳入口裡,眼底滿是愁容,她該如何是好……
夜間來臨,桌上瓷瓶早已不見,靈均偷偷将它藏了起來。她站在門側旁貼門而立,手持頭間的珠花钗靜心等待,大不了就是一個魚死網破,早知道自己拯救不了崩壞,一了百了得了。
“吱呀。”
門開了,可門外那人卻不入内室。靈均蹙眉,怎麼不進門?
“哒,哒……”
腳步聲漸近,靈均握緊手中的珠花钗,額間沁下些細汗。
隻見那人将門阖上,出現的一瞬,靈均咬緊牙關向她刺去。
那人反應迅速,随手卸了她的力道,珠花钗應聲落地。
被人反制抵在牆上,靈均臉抵着牆,強忍着剛才的痛意。
“啞了?”那人力道緊了些,嗓音似是刻意為之,靈均聽不真切。
“還請你給我個痛快。”靈均絕望的閉上雙眼,隻是她在這一天裡,無時無刻不想着關栖歸會從各種場合裡出現來救她。呵……是她妄想。
“好好的公主不當,來這做什麼?”那人似是嘲她,靈均再一次睜開眼睛。
這人認識她!
“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湊近俯身在她耳邊輕喃:“你……猜?”
倏地,随着那人的湊近,木質清新的白茶香像是群狼入侵獵物般襲卷靈均鼻間,靈均瞪大雙眼痛心道:“關栖歸!”
靈均感受着背後那人背脊發直,僵着四肢,一時間也不回答她。
“關栖歸你現在正想着怎麼反駁我吧。我知道是你!我聞出來了,是你的味道!”
這狗鼻子!關栖歸耳尖紅暈發熱,就像是火球似的炙熱。她松開對靈均的桎梏,臉上神色皮笑肉不笑:“公主屬狗的吧,鼻子真敏。”
真見到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靈均咬了咬唇,她不确定關栖歸對她究竟還有沒有情。
“剛才不還喋喋不休?如今反而又啞了?”關栖歸冷笑一聲,她捏住靈均的下巴反複端看,越看心中的怒火燃燒不斷,真是長了幅讓人惱火的臉!
“若真是不想着我,你怎會來此地……”靈均眼裡晦暗不明,一雙黝黑的雙瞳緊盯着關栖歸。
這二兩公主真是天天想方設法地氣她!關栖歸氣得牙根癢癢,沒好氣道:“我若是不來,你怎麼出此地!”
就知道嘴硬,明明心裡還念着她。靈均像是抓到些,可又不敢确定這分情的分量有多少。
“若是方才是旁人,我便打算自裁。若苟延殘喘般苟活于此,我這條賤命……”靈均垂眸不敢看關栖歸,她越說越是郁乏,語氣認真不似在開玩笑。
“住口!尉遲靈均!你真是有一副氣人的好本事!”關栖歸不想再聽,靈均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捅在她心間的刀子,叫人喘不過氣來。若是她真的來晚一步……她真是不敢想象……
沒給靈均反駁的機會,關栖歸打橫抱起靈均,朝着長陽宮方向閃身進入夜色裡。
此等良機靈均自是不容錯過,自然地摟緊關栖歸的脖頸靠在她身前,聽她心口傳來節奏有緻的聲音,聞着她身上令人蝕骨的清香。
“松開!”關栖歸脖頸似是一團火爐,燙的她臉色紅潤嬌若冬梅,豔勝春華。
“不松!”靈均瞧她面色紅暈滾熱,又是口是心非!
身前佳人豔美,劍眉蹙起,眼眸愠怒卻又毫無法子,朱唇翕合抿緊,她不善與她争口角,靈均喜歡極了。一時沒忍住,脫口而道:“鳳眼一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①”
“閉嘴!”關栖歸額間青筋跳躍,紅潤的耳尖像極了熟透的櫻桃。她猛地直将靈均的腦袋摁在懷裡,好讓她的嘴再說不出些“謊言”。
落地于長陽宮院内,關栖歸松開靈均的一瞬便想要逃離,靈均拽着她的袖襟,伸手一攤。
“什麼?”關栖歸蹙眉不解。
“廉晨的玄杖總該還吧。”靈均舔舔嘴唇,心下有些緊張,她若是做了那樣的事,關栖歸會讨厭她嗎?
關栖歸将玄杖遞到她手裡,垂眼看向靈均拉着不放的指尖,冷然啟唇:“放開。”
靈均上前一步環住關栖歸的脖頸,踮起腳尖向她的朱唇吻去,關栖歸驟然瞪大雙眸,指尖垂在身側發顫。
見她不回應,靈均掠奪地更加肆意,卻仍舊無果,她睜眼看向關栖歸的眼眸,那雙眸裡滿是晦暗深邃。她松開她,似是抱有最後一絲期待望着她道:“栖歸,我喜歡你。”
是什麼在強忍,是關栖歸的猜測與不安。她顫着指尖,喉嚨發緊,身上毫無動作,強忍着心動冰冷如窖微啟朱唇:“夜深了,公主請回吧。”!
靈均如雷轟頂愣在原地,淚珠盈睫泫然而泣,她竟對她沒有一絲動情嗎?她們什麼都有了……卻也什麼都沒有……
關栖歸不忍看她,轉身快速離去。她撫着狂跳不止的心,差點就要着了她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