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心如蛇蠍,心機深沉是貶義詞。”柳如珩輕笑,眸光卻異常堅定。
“争取自己想要的本就無錯。”柳如珩頓了一下,才接着道:“莫忘初心,方得始終。”
柳如珩忽然想起,她們初見那日左相與恒通大師也是如此對她說的。
姜紹嘉笑意漸深,直到落下一滴淚。
柳如珩離開後,姜紹嘉斜斜靠在門框上,望着柳如珩的背影,眸光染上一絲晦暗。
她姜紹嘉不是天生便心機深沉,但卻天生胃口與野心都大。
回到家中,柳如珩才發覺小青所寫的紙條還在她身上。她輕歎一口氣,将冬日用的火盆找出來,确保已經将那幾張紙燒成灰燼後,才徹底放下心。
今日的公主實在反常,精神似乎也有些不濟,唯一慶幸的便是她中毒不深,隻需多修養便是。
夜晚。
柳如珩躺在床上,卧房外蟬鳴陣陣,微微燥熱的氣息擾的她有些難以安睡。
她總不自覺的想到姜紹嘉的那一滴淚,她今日同姜紹嘉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她為何會落淚?
長歎一口氣,反正今夜注定無眠,柳如珩決定去左相府上探一探虛實。喬裝打扮後,柳如珩便再一次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明月高懸,除了蟬鳴聲外,街上靜的可怕,隻有柳如珩獨自一人。雖說沒有宵禁,但她從未深夜獨自一人在街上遊蕩。
柳如珩有些想笑,形容遊蕩的可不是孤魂野鬼嗎,她倒不算。不過柳如珩還是加快了腳步,萬一正巧碰上打更人,便是形迹可疑的賊人。
到達左相府後,柳如珩選了一角矮牆,艱難過牆後,便瞧見了牆角處一排文竹。
順着記憶,柳如珩去了老者所說的書房,路過一處屋檐時,老者睡的正香,他身下躺着一張小小的竹床。
柳如珩心髒猛跳了幾下,她輕手輕腳越過老者,順利到達書房。
今晚明月皎潔,月光透過書房的窗,柳如珩才勉強能夠看清書房内的擺設。
對于位列丞相的左相來說,書房略有些樸素,柳如珩無意冒犯,她心中暗道了句抱歉,便小心翼翼找起宓晶姑娘所說的賬冊。
左相書房内存有多本古籍,柳如珩多有顧慮,不敢輕易翻找,隻挑了幾本較新看,無果。
正當柳如珩想放棄時,意外瞥見牆角有個人。她長發披散,身着一身白衣。
柳如珩驚的差點叫出來,她渾身汗毛直豎,顫顫巍巍将放在懷中的符紙那在手心。
那人瞧見符紙,神色一凜,朝柳如珩走來,她的步伐不快不慢,一絲聲音也無。柳如珩隻假裝看不見,默默加快腳步朝門外走去 。
“站住,你是芙蓉教的人。”
那聲音冷然卻熟悉,是左相孫女,柳如珩登時有些熱淚盈眶,是活人。
不過芙蓉教曾是左相剿滅的一個邪教,這位小姐怎麼一絲害怕也無,不怕她是上門來尋仇的嗎?
不過那道觀應當是芙蓉教的新地點,柳如珩暗罵一聲晦氣,又有些心疼自己花出去的一兩銀子。
她掐着聲音道:“不是,我來偷些東西,如有冒犯,還請姑娘諒解。”
說着,她便打算開門逃走。
“你想偷的東西在我手上。”
柳如珩頓住腳步,隻見小姐已向她逼近,成功将她堵在門口。夜色已深,雖有明月高懸,但柳如珩還是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好警覺地站在門口,勸說道:“姑娘,你放我離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如今不過是求财,不想傷人。”
小姐冷笑,她笃定道:“你們先前便找的東西在我手上,隻有我一人知道在哪,若你們想要,便殺了那狗皇帝。”
柳如珩又被驚住,左相一向忠君愛國,雖說皇帝不是什麼好人,但左相怎會有個動辄殺皇帝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