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司維慈盯着天花闆的吊燈看了好一會兒,捂住眼睛企圖從荒誕的夢境中醒來。
他好像……
按捺不住吻了暗戀已久的室友。
“怎麼不說話?嗯?斷片了,小狗?”
見司維慈逃避的模樣,謝子時唇角輕勾,語氣故意變冷,“敢做不敢認,這麼怕我找你算賬?”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麼?”
“我……對不起。”
終是欺騙不了自己處于夢中,司維慈自暴自棄地睜開眼,坐朝着男生耷拉着一顆腦袋。
完了。
此刻的他的腦海裡隻有這一個想法。
謝子時放下手機,淡淡道:“如果隻是道歉的話,恕我不接受。”
精密的僞裝一旦撕開了口,那麼往日不起眼的蛛絲馬迹也會随之浮現,眼下的男人在他眼裡半點也沒有了之前高冷的、沉默寡言的形象。
一看見這張臉,謝子時就想起昨晚濕漉漉、哭唧唧的可憐小狗。
讓他忍不住想要欺負。
“說說看,你還記得些什麼?”
“走廊,吻。”
鍵盤上操作靈活強悍的手掐得泛白,手背的經絡緊繃着,司維慈眼睑低垂,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又難看,低聲下氣,說這話時微微顫抖:“我該怎麼做,會讓你願意原諒我。”
“原諒你不經過同意就吻我?”
謝子時單手托着下巴,他不是那種輕易就被糊弄過去的人,自然也不會将昨晚那個吻輕輕揭過,“還是你醉糊塗後的告白?”
留一點小驚喜,謝子時沒有提水管的事。
他昨晚還告白了?
司維慈垂着的腦袋更低了,完全記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隻能狼狽地迎接審判,“我會找時間搬出去。”
“搬出去?”
“就像之前的那幾個租客一樣,我違反了合租條款。”
……
在司維慈之前,謝子時曾與他人簽下過合租條款。
無一例外,那些人不超過一周就會被要求搬走,原因是無非都違反了合租條例,騷擾合租室友。
最嚴重的一個,因為擅自在廁所、浴室等隐秘空間安裝隐藏攝像頭被發現,關進了警局。
那人還叫嚣着,他什麼也沒有拍到就被發現了,不算犯罪。
謝子時沒有選擇諒解,冷漠地趕走了所有觊觎者。
那時的司維慈是最後一個,就在謝子時差點耗盡僅剩的耐心,若是這位“新租客”也和前幾位一樣不知分寸,他将再也不考慮與人合租。
看房時,司維慈還記得中介叮囑他的話。
“千萬不要對另一位租戶産生任何不該有的想法,上一位至今還在看守所服刑呢。”
“切記,不要做出任何逾距的行為。”
不要愛上他的合租室友。
鑰匙交到他手上,緩緩打開那扇門。
傳聞中那位不好相處的室友被柔軟的毛衣包裹,足踝光潔赤|裸,陽光下的側臉仿若發光,美的驚人。
“你好,歡迎,初次見面。”
清冷而疏離。
隻一眼,他的心就淪陷。
有一句話男生說錯了,司維慈沒有糾正,并非初次見面。
……
“原來你還記得條約。”
謝子時倒是沒想過趕走可憐的小狗,畢竟抛棄昨晚發生的一切,他是最契合不過的室友。
也是最會隐藏的壞狗狗,藏了這麼久的小心思。
更何況,小狗要是搬出去,他要去哪裡找一個如此合拍的室友呢。
私心作祟,謝子時不想司維慈離開,願意破例,為他後退一步。
“這就要逃跑了,司維慈,你在害怕什麼?”
他問,食指勾上小狗的下巴,微微施力讓男人垂落的目光對準自己,神色如天山清冷的雪,透着寒意卻被陽光折射成晶亮的模樣。
“小狗,我沒有不允許……”
“你喜歡我啊。”
峰回路轉,司維慈猛然擡頭,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室友動作輕而緩地拍了拍他的側臉,唇角掀起漂亮的弧度。
“還記得昨晚說過的話嗎?”
“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小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喜歡别人。”
“做到這些,我可以考慮原諒你犯下的錯事哦。”
“我可以!”喉結幹澀酥麻,火燒一般,司維慈點點頭,啞着嗓子問:“那你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一如對待當初橫空出現的系統,謝子時無情拒絕了他。
“容我先拒絕。”
小狗的眼睛瞬間黯淡。
“之後……再看你表現。”
小狗的眼睛複而晶亮有神,似乎有耳朵都豎了起來,身後尾巴歡快地搖晃着。
“我保證聽話。”
說着,活躍起來的小狗就要跳起來撲向他的主人。
“再加一條,沒有允許不準靠近。”謝子時嫌棄地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