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幽怨,控訴:“你37℃的嘴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我可是你親弟弟,唯一的弟弟,你舍得把我送去住校嗎?”
陸司莫冷漠臉:“舍得。”
陸司哲打滾撒潑……
另一輛車上。
南韶百無聊賴地靠在真皮後座,微微側頭看着路燈一盞盞倒退。
他覺得一件事挺有意思,他今天打了四次車三次打到同一個司機。
他随口問道:“這片的網約車生意都被你包圓了?”
司機憨厚一笑:“我哪有這本事,是我們有緣。”
他想了想,又說:“大兄弟,看年齡我可以當你叔了,叔說話可能不中聽,但也是為你好。”
快2000歲的南韶:……
看在剛才擋在他跟前護他的份上,南韶沒有追究,他吐了口氣,道:“你說。”
司機:“你長得俊,不管你是Alpha還是Omega晚上一個人出門不安全,以後晚上出門得跟家人朋友一起。”
我一個人出門不安全?不安全的應該是别人吧。南韶心說。
南韶漫不經心地應付:“我沒朋友,也沒家人。”
司機沒往南韶是孤兒并且沒有朋友的方面想,以為南韶是一個人來A-2區打拼。
于是熱心腸地說:“大兄弟是其他區來的嗎,一個人來打拼挺不容易,你以後在這片區域遇到事兒需要幫忙都可以找我,我聯系方式就app上的電話,我都在這附近開車,你聯系我我10分鐘内肯定到。”
南韶看向他,神色不明:“你這人挺……熱心。”
簡直就是個爛好人。
司機依舊笑着,笑容卻有些犯苦:“行善積德嘛,我就想多做點好事,多積點德,上天保佑我早點找到我兒子。”
南韶察覺到要素:“你兒子失蹤了?”
司機點頭,有些哽咽,卻依舊強撐着笑:“嗯。2年了,他跟你差不多大,是個善良陽光的Omega,2年前他去參加同學聚會,再也沒有回來。”
“我那會應該親自送他去的,不應該為了那個項目讓銘軒一個人走。”
“在這附近失蹤的?”南韶試探性地問,司機剛才說他都在附近開車,由此猜測。
“嗯,警方的監控顯示銘軒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邊。我就想着在這邊多轉轉,說不定有人看到過銘軒。”
南韶看向車的中控台,那裡有張白底證件照,照片上的男生看上去很青澀,就十四五歲,和司機長得六分相似。
他第一次上車時見過,瞥了一眼沒細問。
“他是你兒子銘軒?”
司機颔首:“他以前的證件照。銘軒失蹤後家裡遭了大火,銘軒其他的照片都沒了,這還是從警衛廳調來的。”
“今年應該是我在這邊待得最後一年,聽說自由區黑市有Omega交易,我去看看。”
他說着,情緒有些失控,驟然在路邊停下車。
他拿下眼鏡擦了擦淚,歉疚地說:“抱歉,這單我不收你錢了。”
南韶斟酌,說:“我有一種方法可以幫你找到兒子,你願意試嗎?”
司機頓了下,驟然看向南韶,眼中有光:“我願意。隻要能幫我找到銘軒,我什麼都願意做。”
南韶輕飄飄地問了句:“哪怕要你的命?”
車剛開到十字路口,時間已到淩晨,路上除了他們沒有其他行人和車,路燈出故障閃爍不停。
白發的南韶坐在汽車後座,雙腿交疊,坐姿慵懶也顯矜貴,豔麗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冷淡,有種俯視衆生的清冷。
司機若有所感,點了下頭堅定的說:“願意,哪怕要我的命,隻要你能告訴我銘軒在哪。”
世上能有Alpha精神力和蜃怪這樣用科學難以解釋的東西,那有人掌握找人的特殊方法也不奇怪。
那界的人談到巫族就會想到傀儡、抽魂、奪舍、采生折割……都是些殘忍的殺人手段。
人不知道,每一種巫術的初衷都是好的。
傀儡術本是對人偶施咒,讓沒有生命的人偶幫忙幹活。有心之人卻将人制成傀儡,用以殺人。
抽魂是将受損的元神抽出,将元神放在巫族特質的藥水中怎樣,以事半功倍的恢複元神。有心之人卻将此法用來殺人。
采生折割是為身體殘缺的活人接上殘缺部位以正常生活。有心之人用此法制造奇形怪狀的異類來賺錢。
巫術本無害。
令人聞風喪膽的千血煞也是如此。
千血煞原來叫血引,在巫族中血引可以助人找到血脈至親,隻要在血引啟動時心中默想想要找的親人,千絲萬縷的血會從皮膚滲出形成一張血地圖,血引結束,血會回到體内。
南韶早前喜歡用這招殺人,他用血引将敵人的血從體内引出但不引回去,人就死了。
因為血被引出時是千絲萬縷的血線,血引就被人族的那些人稱為千血煞。
在Dest那邊,即便司機不幫南韶南韶也能脫身,但明面上司機就是幫南韶擺脫了陸司莫的糾纏。
南韶不喜歡欠人情,司機有願望,他就幫他實現願望還一個人情。
但他熟悉殺人用的千血煞,不熟悉找人用的血引,所以提前給司機打個預防針。
死倒不會真的死,但可能會疼。
“把車開去人少的地方。”
這邊有攝像頭,他可不想在攝像頭下表演個血花四濺的畫面。
……
*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内,看看落在白發美人的眼睫上。
南韶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毯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黑色猙獰的螣蛇圖騰。
相較于前幾天,圖騰的顔色似乎更深了。
南韶下床,赤衤果着身體進了浴室,幾分鐘後穿着浴袍出來,然後動作娴熟地躺回床上、卷進被窩裡。
他拿起手機,劃開沒有密碼的鎖屏,映入眼簾是四五個外賣軟件。
南韶愛上外賣了,足不出戶就能吃到各種美食簡直不要太幸福。
什麼?外賣不健康?
南韶表示無所謂,反正吃不死身為巫族的他。
剛到這個世界那天,南韶勵志玩遍華區A-2區,而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南韶外出的地方就隻有第一天去的萬方廣場、博物館、以及Dest酒吧。
其他時間都宅在家。
南韶那晚幫近視眼司機确認了他兒子的位置。
司機兒子還真在自由區,不知道是被賣到那兒的還是咋的,南韶給了司機地址就讓司機走了。
司機倒是想送他,南韶知道他找兒子心切,就拒絕了他的好意,另外打了輛車。
當然,使用血引的過程對南韶來說全程都很安全,他給司機蒙了眼,還用巫力幫司機減緩痛覺。
對司機來說就是閉上眼睡了一覺,然後南韶就告訴了他他兒子的位置,并不清楚南韶用了什麼方法,識趣的他也沒有用。
用血引助人比用血引殺人用的巫力要多得多,南韶用完後感覺還挺累,回家就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就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
原先還想出門買衣服換衣櫃,這個點就不想出門了。
他嘗試性地點了第一次外賣,然後朝宅男的方向發展一發不可收拾。
他發現外賣很好吃,電視劇也很好看,原主還有一個AR遊戲房,裡面的遊戲也特别好玩。
買東西全可以網購,有人送貨上門,完全沒有出門的必要。
南韶就這樣在家宅了一個星期。
南韶想,就算以後找到巫杖了,他也不是一定要歸隐山林。
俗話說得好,大隐隐于市,他可以歸隐在家裡。
南韶看了集時下最熱門的仙俠劇,痛批主角團道貌岸然,正忙于在評論區舌戰群儒時,門鈴響了。
南韶以為外賣來了,抱着平闆一邊和人罵戰,一邊去開門。
他看劇是在床上看的,一會趴着、一會躺着、一會坐着,沒有一點鬼哭山山主的自覺。
他那浴袍領口早就因為他頻繁的動作敞開,有圖騰的那側浴巾布料滑至上臂,露出胸前粉紅的兩點和肩頭的螣蛇頭部。
那兩點一點大落落的露着,一點半遮半掩若隐若現,看起來活色生香。
但那螣蛇面目可怖,很是會喧賓奪主,有它在,一般人會忽略它主人的美色,而對它産生無端恐懼。
但門口的來客不是一般人。
“你……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