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風街一路走回舅舅的面館,因為不想浪費,尤之螢喝完了一大杯的珍珠奶茶,肚子撐得有些難受。
這個時間,面館裡已經沒有客人,向明陽在門口同旁邊鋪子裡的人拉家常,店裡隻有小啞巴阿興在洗碗。
尤之螢走去角落的位置,趴在桌子上緩了緩。
過了會,向明陽走過來喊她,問她願不願意讓媽媽送她去學校。
尤之螢猜他們是打過電話商量這件事了,但她說不用,她會和同學一起坐火車去。
向明陽也沒勸說什麼,隻慢慢講了句“你媽媽還是很關心你的”。
尤之螢點點頭,說:“我知道。”
她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覺得或許不應該再見周重西了,最好也不要再和他聯系了。
談月說他的嘴巴看起來很好親。
所以大概是因為她也隻是個很庸俗的人,所以才被誘惑了。
人面對誘惑總是會有一點貪念的,短暫的神志不清也很正常。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今天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
尤之螢自認為是個覺知力和自控力都算不錯的人。她隻是想了一下而已,當然不會真的碰他,沒有那麼不能原諒吧。
以後不再想就好了。
她就這樣梳理完了這件事。
最後的一點時間也過得很快。
向明陽原本要尤之螢留在家裡過完生日再走,但她改了主意,和孫鹭約了提前幾天出發,在群裡一說,宗怿也說想提前過去玩,陳樂鳴一看他們都這麼打算,也就加入了。
就這樣,四個人一起從宜泠站出發,乘坐火車一路前往首都。
尤之螢再一次和周重西聯系,是在從香山回去的公交車上。
是周重西打來了電話。
那天下午她正在人堆裡,腳都站不穩,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扒拉着被人擠成驚慌的小雞差點要摔倒的孫鹭。
車上環境很吵,尤之螢很費勁去聽電話裡的聲音。
他問她在哪,她說在車上,轉而反應過來,告訴他是在北京,她提前走了。
接下來有一會,沒聽到那邊的動靜,不知道誰撞了一下,尤之螢往旁邊讓,一不小心,那個電話被按斷了。
站穩後她發消息過去,問他有什麼事。
發完之後,才想起,之前想好不再聯系他的。
下午五點鐘。
明明是個星期天,盧遊卻已經早早返回位于光華巷的破舊出租房,并且勉強給一個煩人精講完了半張數學卷。
眼下,煩人精談月正在狂寫語文卷上的詩詞鑒賞,間歇性地玩玩手機。這是今晚自習前要交的作業。
旁邊那份供她參考的卷子是盧遊找周重西拿的,剛剛被另一個頭腦愚笨的徐嘉旭抄完。這會兒,徐嘉旭蹲在電視櫃那裡研究壞掉的舊碟片機,盧遊靠在沙發上吃怪味花生。
三個人各忙各的,一派和諧。
過了會,盧遊發了個消息給周重西,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等他吃晚飯。
這條沒收到回複。
等談月寫完作業,癱到沙發上玩手機時,周重西過來了。
他進來時戴着棒球帽,低頭關門時,黑色的帽檐遮着,盧遊隻看到一個沒什麼表情的側臉,直覺他不太高興。接着盧遊才看到他手裡提着盒子,直到他走過來。
盧遊問:“給我們買的?”
談月一下子從沙發上爬起來:“這麼好?”
徐嘉旭也過來了,“怎麼今天買蛋糕?”
周重西臉色挺冷淡,誰的話茬也沒接,隻把盒子擱在茶幾上,“你們吃吧。”
他往旁邊走一步,摘了帽子,将挂在肩上的書包扔在沙發旁邊的角落,像是什麼話都懶得說。
“那我不客氣了。”談月立刻去解盒子上的絲帶,周重西低頭,看到她丢在旁邊的手機,屏幕是亮的。
他的視線停在那裡。
盧遊也瞥過去一眼,接着伸手拿起手機,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人,是孫鹭發在q上的,他們四個人在長城玩。
盧遊腦子裡稍稍一轉,一下子就清楚了。
還沒說話,就見旁邊人已經走去了陽台,那道門關上了,不過隔音一般,能聽到他在打電話,但他聲音不大,沒法聽清說的什麼。
談月剛拆開蛋糕盒,看到上面的字,有點迷惑:“生日蛋糕诶。他生日嗎?”
這麼巧,他跟尤之螢同一天生日啊。
盧遊朝她使眼色,讓她别說話,談月領會不到,隻覺得莫名其妙:“你抽筋嗎?”
話一落,聽到陽台那裡陡然擡高的聲音:“我就想問你,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你跟我說過的話都是随便騙騙我的,是嗎尤之螢?”
!!!
談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