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師姐不來。
金樂娆想,自己一個人倒也還算堅強。
可是葉溪君一來,她的傷好似疼得更厲害了,滿腔委屈随着眼淚一直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被那個人摟在懷裡關心時,她沒出息地哭成了淚人,最後嗅着那令人安心的冷香,直接疼暈了過去。
“樂娆!你怎麼了。”
青沙荷無措地跪在金樂娆身邊,想去拉一拉她的手,卻被葉溪君冷淡地拿劍鞘一擋,沒能觸碰到。
“你……”青沙荷有些窩火,氣得一甩手,“真小氣。”
葉溪君沒說話,連眼神也沒分給她一個,抱起懷裡的金樂娆扭頭就走。
“不是,等等我啊。”青沙荷連忙去追。
這條路真的很不好走,四處都是随時會出現的凹陷流沙,有時深一腳淺一腳,人的身形都穩不住。
可是在這種路上,葉溪君卻能如履平地,她不隻是自己走得步穩身平,就連懷裡的人都沒有受到任何颠簸驚擾。
“疼……”
被抱着的金樂娆也許是疼迷糊了,在昏睡中嘤咛了一聲,無意識地直往葉溪君懷裡蹭,邊蹭邊用黏糊糊的語氣聲聲喚着師姐。
“師姐……”
“師姐……”
“葉溪君……”
葉溪君一連應了三聲,原地停頓須臾,還是低了頭,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阖眼忍耐片刻,終于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近了些去查看情況。
幸好人還暈着,沒有多餘的意識。
青沙荷看着葉溪君的舉止,忍不住揶揄道:“剛剛你不看她的傷,現在怎麼才想起來查看,真是虛情假意的……”
她話說一半,猛地驚駭地捂住了嘴。
隻見葉溪君将夙念劍放置一邊,看向金樂娆時,雙眸都變成了極深的紫瞳,那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淡然,幽深晦暗得像是夜半覓食的野獸在月色下對獵物亮出了毫不遮掩的渴望。
這還是人嗎?
葉溪君低頭嗅聞着金樂娆的味道,緩慢地湊近,扯開面前人被血染豔的衣襟,啟唇發出類似進食前的細微呵氣聲,随後埋首過去,觸碰舔舐對方的傷口……耳畔黃沙嗚咽,一向清冷端方的人失了态,就這樣不體面地就地抱着金樂娆嘗到了想要的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風沙聲小了,葉溪君擡袖蹙眉掩唇,克制着偏過頭,漠然拭去了唇畔的血。
但青沙荷還是注意到了她唇間刺眼的鮮血。
“你……”
青沙荷也是被吓住了,她沒想到素日高潔如霜雪的葉溪君居然還有這一幅面孔,這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你怎麼回事。”青沙荷有些磕絆地問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一面,金樂娆她知道嗎?”
葉溪君耐心地幫地上的金樂娆整理好衣服,拿起了手邊的夙念劍。
“等等,你要幹什麼?”青沙荷直覺不對勁,開始謹慎地往後退。
葉溪君執劍,波瀾不驚地說出來要人命的話:“既然你看到了,那便對不住了。”
青沙荷:!!!
這人多不講理啊,甚至還抱拳和自己行了個江湖上的戰前禮,然後客客氣氣地請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