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樂娆為了追着師姐去失落古迹,連夜去找了小師叔幫忙代課。
“要走多久。”
謄玉深夜還醒着,隐隐綽綽的燭火映照在她煞白的妝面上,一柄白拂塵在她面前上下浮沉,有種說不出的詭谲。
金樂娆想了想師姐說的話,回答她:“也就幾日吧。”
“好。”謄玉倏地收回拂塵,從那上面拔了一根,又翻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法寶,纏在一起後,一起交給她,“如果你能遇到我那不成器的小徒弟,麻煩将此物交給她。”
這麼小的東西?金樂娆試探地問了一句:“要是我弄丢了怎麼辦。”
謄玉睜開眼,深深地看向她:“弄丢後,你的師姐恐怕要遇到一些麻煩了。”
金樂娆隻是随口開了一句玩笑,沒想到真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她馬上來了興趣,高興地問謄玉師叔:“小師叔,你怎麼算到我師姐要去哪裡,又怎麼知道她會遇到大麻煩?”
謄玉沒說話,懶倦地撐着額,閉上了眼睛。
“小師叔,原來你現在還不睡,是真的算到了我會來?”金樂娆驚詫萬分,随後真誠誇贊道,“師叔您窺測天機的本領,一點兒都不比我家師尊差呢!怎麼您就不是神機妙算的‘天鏡’啊。”
“噓——”
謄玉食指落在唇間,讓她噤聲。
“不可妄言,類似的話,以後都不可以說。”
“人人都向往成為‘天’字輩的,師叔難道不心動啊。”金樂娆笑眯眯地打趣她,“我師尊被關了起來,師叔甘心一直隻做仙聖啊?何不取代天鏡一職,加入我們天字輩呢。”
“放肆——”
不知是哪一句惹惱了謄玉,她妝面上的紅唇立刻揚起了尖銳又恐怖的弧度,下一瞬,拂塵如妖物尾巴一般變得極長,卷住金樂娆的腰身把整個人都丢出了門外。
金樂娆摔的倒是不疼,隻是有點意外:“哎?師叔别生氣呀。”
大殿的門相繼用力摔上,一看師叔就很暴躁地用了靈力。
金樂娆摸摸鼻尖,從袖裡找出了那個極其袖珍法寶,她仔細瞧了瞧,裡面像是裝了一滴類似血的東西,她拿起來用力搖了搖,又想到了師叔說的話——此物丢掉,自己師姐就要有大麻煩了。
金樂娆唇角一彎,二話不說就遠遠地抛了出去……
她就是給師姐找麻煩的,丢了當然更好!
“住手,你敢!”
适才關上的門砉然中開,拂塵飛速沖出後帶起一股勁風,金樂娆碧藍色的發帶被吹了起來,她眯了下眼睛,撥開擋住視野的發帶,樂了:“小師叔這麼在意此物,看來對您的小徒弟更重要吧,就算弄丢了,也不一定會給我師姐帶來多少麻煩,反而是您家徒兒……”
“住口。”謄玉從門内走了出來,找回了那法寶,怒不可遏,“金樂娆,你就是這樣給你師姐沒事找事的?”
金樂娆盤腿坐下,搖頭晃腦地問她:“小師叔,我沒記錯的話,您和我師姐也沒什麼交情吧,為什麼要這麼為她考慮呢。您要是怕我弄丢的話,不如真心說句實話,到底是給您那生死未蔔的小徒弟帶的,還是給您那從不回宗門的小徒弟帶的,還是給您那就差叛出師門的小徒弟帶的。”
謄玉:“……”
這三個選擇有區别嗎。
金樂娆看着謄玉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了,得意起身,拍了拍衣裙:“下次别說是為了我師姐好了,我怎麼會信呢。”
她走開後,背對着她的謄玉隻道:“你可以去找别人幫忙代課了。”
“我信。”金樂娆從善如流地改口回來,雙手舉過頭頂,聽話得不得了,“我一定會将此物完整帶過去的。”
謄玉叮囑道:“此物名為赤淚,你千萬好好保管,就當為了你師姐。”
金樂娆心說小師叔你還不如去掉後面這一句呢,越說自己越想馬上把東西給丢掉。
“師叔,别提了,我這人現在隻為自己,不想和之前一樣事事都先考慮她了,反正她又不會領情。”金樂娆站直了,拍拍自己雙頰,像是在堅定地告誡自己一樣,“以後……得為了自己好好活才行。”
·
等到金樂娆回到玉筱台,天才剛亮,師姐卻已經離開了。
她知道房間沒人,所以像以前一樣旁若無人地推門進去,拿起掃帚,沒事兒人一樣又給師姐親手打掃了一次房間。
如果可以,她不想讓師姐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