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禧忽地一陣錯愕,表情緩緩平靜下來,像是智商突然回到腦子裡,垂眸自言自語道:“對哦,大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呢喃罷,他斜眸瞪向樂壹,眼珠轉了轉,眸子裡重新布滿懷疑,心想: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還是要先聽聽大師兄怎麼說。
林參無奈歎了口氣,指指茶棚外的阚成玉與傅雪,再輕輕拍打周禧肩膀,示意他看手語,「他們,你認識,去見見。」
周禧好奇轉頭望去,瞧見兩個身着烏衣,頭戴帷帽的劍客正牽着馬盯着這邊,像是在等人。
“他們在等我們?”
「對。」
“他們認識我?”
「過去吧。」
周禧滿腹狐疑地起身朝二人走去,一路靠近一路打量。
可惜黑色帷帽太長,擋住了二人半個身形,在沒有見到武功路數之前,别說周禧,就算白如晏都不一定能認出這兩個令他自豪的大弟子。
饒是林參也是靠直覺,和茶棚外那兩匹平安派的馬才猜出他們二人的身份。
周禧稍稍走遠後,林參拉住樂壹,壓低聲音問話:“你到底對希妹說了什麼?”
樂壹絲毫不藏尋樂之意,嘚瑟道:“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懷疑,我隻是順水推舟,肯定了一下而已。”
林參:“他懷疑什麼?”
樂壹“嘿嘿”一笑,兩眼彎彎,賤兮兮道:“他懷疑樂叁,和林參,有奸情。”
說着還用兩個拇指相互碰撞,比了個結合的手勢。
林參扶額:“我天哪……你是不是有病,不幫我解釋就算了,還火上澆油?!”
樂壹擺出一副無辜又無奈的姿态,辯駁道:“我能怎麼解釋?他都嗅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不是那種關系,就隻能是同一個人,你希望我承認哪個?”
林參丢開他的手往前走,“那我還得謝謝你咯!”
樂壹厚着臉皮,潇灑地說:“不客氣,這是你老哥我應該做的。”
林參:……
林參走到周禧身邊時,周禧正圍着阚成玉和傅雪轉圈打量。
而帷帽簾子下兩雙眼睛也正意味深長地打量着他這副“女扮男裝”的樣子。
傅雪忍無可忍,忽地掀開帷帽簾子,“希妹!是我!”
周禧深吸一口氣,雙目圓睜,旁邊阚成玉摘下帷帽,給了周禧第二重刺激。
“阚!師兄!傅!師姐!!”
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重音喊出聲,“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阚成玉闆着臉冷漠地說:“遵掌門之命,尋找白苦,順便抓你回去。”
說罷,阚成玉朝周禧伸出手掌,一臉的鐵面無私,剛正不阿,“掌門特意交代了,要你還他的私房錢,給我。”
周禧舔了舔嘴唇,尴尬自慚,“我……已經花完了……”
阚成玉撤回手掌,眸光肅然,不留情面道:“那你也完了。”
周禧低下頭,“對不起……”
傅雪見狀正要安慰,但林參先一步走到阚成玉面前,将身上的荷包丢進阚成玉懷裡。
周禧餘光瞧見林參的舉動,緩緩擡頭看向林參,混濁不清的眼神裡,一半惆怅一半感激,但旋即轉眼對上傅雪和阚成玉的目光時,便隻剩下心虛和緊張。
“師兄,師姐,我……我和撈月谷……”
傅雪:“不用解釋,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林拾顔。”
周禧稍稍松了口氣,蹙眉苦笑。
傅雪牽住周禧的手往前走,回頭還瞥了眼林參,背着林參教育周禧說:“就算是為了林拾顔,你也别和他們走這麼近,還有,看看你這樣子,穿的是個什麼,女孩子家家的,扮成男人和兩個魔頭混在一起,真不像話。”
周禧尴尬地笑了笑,“知道了,師姐……”
阚成玉不客氣地收下了林參的荷包,威儀淩淩地跟在她們身後,隔絕了她們與林參之間的距離,不動聲色護着自家師妹。
樂壹走到林參身邊,二人一起牽了馬,走在最後方。
“他們是平安派的?”
“一個叫阚成玉,一個叫傅雪,平安派大一宗的大師兄和大師姐,都是在平安派待了二十多年的弟子。”
“傅雪……”
樂壹望着傅雪的背影,若有所思:姓傅啊,莫非就是……
“他們知道你是林參嗎?”
“白蟬很信任他們,已經告訴他們了。”
林參小聲将具體情況一一說明,重點告訴樂壹:“引我尋找白苦的人,就是白蟬。”
樂壹聽後,神色凝重,“這麼說,平安派白蟬,黑袍人,阿娘,榮王周芒,都因為赤毛蟬和白苦,而有所牽扯?”
“還有一個。”
林參對上樂壹雙眸,肅然地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林甘,林拾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