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林甘喝酒。
一大早又不知道醉死到哪兒去了。
林參想找他問一問昨天賀英被擄走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袍人怎麼就能在那麼多雙眼睛下,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溜進屋裡,把一個成年男性迷暈再扛着他藏進櫃子裡?
而林甘就在七步之内,竟毫無察覺?!
回平安派的路上,林參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最自洽的解釋,隻能是黑袍人在櫃子裡提前躲了很久。
他又想到自己在衆人送花卷進屋後,和大家一起吃完午餐,再到周禧沖回來興師問罪的這段時間,沒有離開過房間半步。
那麼黑袍人便是早在他們送花卷進屋之前就已經躲在櫃子裡了。
按這個猜想推測,說明黑袍人前天就藏匿在了平安派。
前日下午溫語炒了瓜子,被他下毒。
月末會武進行之時,他就躲在即能看見比武台又能看見賀英的某個位置按兵不動。
而賀英半步不離開白蟬身邊,晚上睡覺也在白蟬床邊打地鋪,黑袍人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直到花卷受傷,周禧背着花卷往大一宗後院跑的那一刻,黑袍人便算準會有人請賀英去周禧房間為花卷療傷。
于是在大家往房間趕的路上,黑袍人便提前躲進衣櫃,一直等到林參追周禧追出房間,才終于等來迷暈賀英的機會。
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倘若猜測正确,便能排除當時在觀看月末會武的所有宗師的嫌疑。
但林參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他希望能從林甘口中問出一些自己不曾注意到的細節。
畢竟林甘離案發現場最近,總能有不一樣的感覺。
隻不過當時他頭腦迷糊,又是快要睡着的狀态,所以林參也沒有在他身上寄予太大的期望。
果不其然,别說期望了,人都找不到!
林參休息到中午,身體狀态緩了過來,卻依然不見林甘回小七宗。
何竹、溫語、花卷、林拾星,此刻他們四人都趴在林參房間的八仙桌上睡覺。
何竹嘴裡還咬着半個沒吃完的肉餅,像是吃着吃着熬不住困意突然睡着的樣子。
難為他們在長梯下等了一夜,其中還有帶傷的患者。
林參心底洋溢着暖意,坐在床邊望了他們許久。
他把花卷和林拾星抱到床上,動作輕緩沒有驚醒她們二人。
再為何竹溫語蓋上毛毯,離開屋子前關上門窗防止四人着涼。
“大師兄,你醒了。”
恰時周禧提着食盒從院子外走進來,林參一轉身便對上他的目光。
想逃已經來不及,隻能硬着頭皮回應,“嗯。”
“掌門爺爺叫我給你帶話,說該檢查的地方都檢查過了,什麼也沒發現。”
林參這會兒正準備去檢查周禧的房間,沒想到白蟬早就安排妥當。
“我知道了。”
老頭兒平日看着沒個正形,關鍵時刻倒不掉鍊子,他檢查的結果林參也信得過。
雖然有些失望,至少省了不少事兒。
周禧将食盒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視線笑眯眯指向林參房門,歪了歪頭問:“他們沒醒呐?”
林參歎了口氣,感覺還是有些累,胸口悶悶的,于是走到石桌邊坐下,撐着雙手揉按太陽穴,給周禧的回應依然隻有一個字,“嗯。”
周禧将飯菜一一擺好,時不時瞟一眼林參,“他們把我屋子裡外翻了個遍,害我收拾了好久,結果卻是什麼線索也沒找到,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想找到什麼。”
林參沒再說話,默默起身去廚房拿了兩雙碗筷再回來。
因為胸口沉悶,沒什麼胃口,夾菜吃得慢慢悠悠。
周禧坐到他身邊,咬了咬筷子,斟酌半晌措辭才小心翼翼開口問:“大師兄,你跟掌門爺爺之間,是不是有小秘密?”
林參往他碗裡甩了塊肉,冷淡道:“吃完回去,别打聽。”
周禧悶悶不悅地撅了撅嘴,壓低聲音自言自語的話,卻像是故意嘟囔給林參聽,“就因為我不是真的姑娘家,态度一下子這麼差。”
他聲音很小,隻有林參聽得到。
林參夾菜動作錯愕地頓了頓,又不動聲色恢複尋常,“話說。”
他把筷子橫放在碗上,端起手,轉頭看向周禧,挑釁般揚了揚眉,故意挖苦道:“他們搜你屋子的時候,沒有發現那些信嗎?”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嘲諷,頓時令周禧滿頭黑線。
周禧咬牙抿嘴,倔強地擠出笑,連續點着指着林參說:“那些信我要是沒看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可你給我全拆了。”
他話盡于此,無顔繼續說下去,隻是沖林參眯起眼睛,手指依次輕點桌面,搖頭歎道:“别人的好奇心害死貓,你的好奇心害死我,現在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沾花惹草的人了,唉~”
“呵。”
林參幸災樂禍地輕哼一聲,避開對視拿起筷子夾菜吃,“你本來就是。”
“哈?!我招惹誰了?!”
林參忽然不接話,短暫語塞片刻轉移了話題,“以後我要在小七宗養很多貓,免得你總來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