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參拖着椅子走到床邊,随意坐下,重新抱起雙臂,嚴肅看着她,“今天你體驗到了常萱的厲害,能明白前日她是在故意引你犯錯了嗎?”
花卷忽然愣住,眼淚跟着凝噎,“她故意?”
“不然你以為你能動得了她?”
“可是為什麼?”
“六宗白明朝一心想要小七宗解散,所有人都等我們解散後,再搶希妹,所以他們眼睜睜看着白明朝設圈套針對我們而不制止。
“還有,你怎麼會覺得你能那麼巧地和常萱抽中同一個簽?”
花卷後知後覺,怔怔道:“有别的宗門在幫小六宗,他們是在利用我針對師父……”
林參點點頭,放下雙手,撐着膝蓋傾身靠近她,語氣放柔了些說:“不過你放心,臘月以後,不會再有人能這麼欺負你們。”
花卷又一瞬糊塗,“什麼意思?”
林參淺淺一笑,卻笑而不答。
花卷頭皮麻了一陣,心中不詳的預感比身體上的傷痛還要令人難受,“大師兄,剛剛是不是你……”
林參眸光裡閃過一絲異樣,微微眯眼坐直身體,“是師父幫了你。”
花卷面露狐疑,思忖道:“我知道師父幫了我,但不止他一個,我看見瓜子了,那瓜子是小語炒的,味道獨一無二,隻有我們小七宗才有,所以……”
說罷,她試探性的眼神落在林參眼裡,第一次如此陌生地打量林參。
“你想多了。”
然林參面不改色,平常而淡然地解釋道:“除了師父還有誰能幫你,那瓜子大概是之前,拾銀拾星小語他們三個上台的時候,不小心帶上去的。”
花卷将信将疑,“這樣嗎……”
恰時何竹将賀英領了過來。
還真像何竹說的那樣,隻要他開口,賀英沒有不答應的。
很快,賀英就給花卷将傷口包紮完畢,用上了最好的藥,手法也是比什麼時候都輕柔,從頭到尾沒叫花卷感受到很大的痛苦。
等藥物漸漸吸收,花卷的臉色慢慢恢複,沒多久便能下床,滿血複活後又是活潑樂觀的元氣女子。
至于有關瓜子的懷疑,不過片刻就被她抛之腦後。
另外三人提着食盒趕來。
溫語風風火火闖進屋,看見手腳纏滿繃帶的花卷,當即就要去找小六宗幹架!
但被何竹與周禧抱着攔下來了。
林參不由得慶幸,心想花卷挨打的時候還好溫語不在,不然事情可能會鬧得更大。
幾人圍在桌邊擺放餐盤準備開飯時,林甘忽然鬼鬼祟祟從門口溜進來。
在外面唯唯諾諾的縮頭烏龜,一進屋就成了大爺。
“媽的,白明朝還在追殺老子,差點被他們發現!”
碎罵完回頭一看,所有人都嫌棄地瞧着他。
他倒絲毫不知道什麼叫丢臉,吊兒郎當地坐下,用手捏起菜葉子往嘴裡送。
溫語一筷子敲在他手上,“你這破毛病死都改不掉嗎!”
“師父!”
花卷走到他身邊,忽然抱住他,“師父,謝謝你。”
林甘胖胖的虎軀微微一震,油膩膩的手情不自禁伸向花卷後額。
他手指顫抖,不知是受寵若驚了呢,還是别的什麼原因導緻太過激動。
後來大抵是想起自己的手才捏了菜,不幹淨,所以并沒有撫摸到花卷的腦袋,而是将花卷推開,借餓虎撲食的動作掩飾内心的不平靜。
花卷嘿嘿笑了笑,像貼心的女兒般給林甘夾菜,“慢點吃,對了,以後不要再用手去拿菜。”
林甘都不好意思了,低頭連連道,“知道了知道了。”
溫語白眼一翻,心道以前那麼多次全白罵了,真是抵不過女孩子撒一次嬌來得管用!
對面賀英默默給何竹夾了滿滿一碗菜。
可惜他深切的眼神并沒有引起何竹的特别注意。
“謝謝賀大夫,不過我自己想吃什麼自己會夾,您别客氣。”
賀英眸光稍一黯淡,但很快又因何竹胃口好而亮了起來。
衆人短暫聚在一起,吃完了溫馨的飯菜後,又要去前廣場參加月末會武。
林甘不敢去,怕白明朝會忍不住揍他,于是要求賀英留在這兒幫他做推拿。
賀英答應了。
林參也找了個借口留下,既為了守住賀英,也為了逃避無聊的月末會武。
而其餘人都去了前廣場。
“拾鯉小兄弟,難道你就不好奇你家那個希妹能不能赢?”
賀英站在桌邊,用力按捏趴在桌上的林甘的背。
晃蕩的五花肉在他手下像波浪一樣流淌。
林甘閉眼享受着,渾身松弛,時不時發出一兩聲美妙的呻’吟。
賀英問完繼續說:“聽說你們得靠這次的賞銀才能還清欠小六宗的錢。”
林參坐在書桌邊看周禧抄寫的功課,漫不經心回答:“希妹一定會赢。”
賀英好奇道:“你怎麼這麼确定?”
林參依然是一貫不鹹不淡的态度,随着紙張翻頁聲,悠然道:“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