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砰!
房門忽然被誰踹開。
在賀英推拿手法下已經舒服到睡着了的林甘猛然驚醒,趴在桌上吓得像個脫了殼的王八一樣撲騰着大喊大叫,“白明朝!别以為老子怕你!啊啊啊!!!”
然定睛一看,踹門走進來的人是竟周禧。
小七宗其他人緊随其後,各個面色不善,興師問罪般來勢洶洶。
林參還坐在書桌邊,覺得看功課太無聊,于是又沒忍住好奇心拆了情書來讀。
而對于眼下的狀況,他早有預料,并不驚訝。
周禧朝林參大步走去,雙手手掌重重拍打在桌面上,俯視目光狠狠盯着林參,憤怒質問道:“你把我賣了?”
林參不以為意,手裡拿着令人臉紅的信紙,避開周禧的視線淡淡然道:“看來你已經赢了。”
周禧一把從他手中扯走信紙,啪地拍按在桌面上,“你把我賣了?!”
林參歎了口氣,依然沒有直視他的眼睛,而是偏頭繞過他看向何竹花卷溫語林拾星。
“不隻是你,他們也要去大一宗。”
周禧五指用力蜷抓起來,信紙在他手下被揉皺得慘不忍睹,“你!把我!賣了!!!”
林參“啧”了一聲,終于擡起頭,但态度依舊淡漠地令人無奈,“我聽見了,沒必要重複這麼多遍。”
*
作為往年月末會武的佼佼者,周禧并不需要參加入選賽和淘汰賽,而是直接進入晉級賽。
他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來自大三宗,名叫胡久,是個高高壯壯短頭發青年男人,三十一歲,在平安派出了名的霸道。
雖霸道卻并不壞,隻是太過要強。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常年蟬聯甲組第一的胡久,四歲拜入平安派,入的便是小七宗林甘門下。
他八歲時,林甘的人生遭逢巨變,他第一個離開小七宗,轉頭跪在了大一宗門前。
但白如晏沒要,最後才去了大三宗。
如今二十三年過去了,林甘意氣風發時帶過的徒弟,真正意義上傳道授業過的徒弟,且還留在平安派的,隻有他一個。
胡久善用的武器是把鐵槍,但見與自己對打的是個才十幾歲的少女,而且用的是劍,于是在上台前放下了槍。
免得被旁人說勝之不武。
“林師妹。”
他的開場問候還沒說出口,周禧便一劍刺了過來。
胡久即刻認真,轉身躲閃的同時下跨朝周禧的腳掃去!
周禧抓住他的肩膀原地起躍,再借力從他身上往後翻。
當他想站起來回身攻擊的時候,周禧的劍柄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後面。
淺綠色毛絨裙飄然蕩落。
兩個回合,搞定。
周禧打了個響指,撤劍退後兩步,劍尖向下,朝他抱拳彎腰,“謝胡師兄讓我一個武器,我有任務在身,就不跟你客氣了。”
說罷蹦蹦跳跳走下比武台,朝小七宗所坐的位置跑去。
胡久愣在比武台上半晌沒反應過來。
雖說周禧親自承認他讓了武器,但他深知就算自己不讓,也最多多撐幾個回合。
結果還是一樣的。
周禧的速度與核心力,旁人難以望其項背。
尤其是胡久這般以力量為優勢的,在靈活輕功面前就像拳頭打蒼蠅。
起不到多少作用。
胡久悶頭退了下去,撿起長槍直接離開大一宗,大三宗那邊連個交代都沒給。
大三宗的弟子們有些失望,覺得結果不該是這樣的。
倒是大三宗宗師不以為意。
接着上台的是大一宗傅雪與大二宗新晉的習武天才風入衣。
若說剛剛胡久與周禧是甲組第一和丙組第一的對決,那麼眼下便是乙組第一和丁組第一的較量。
才剛滿十歲的小姑娘風入衣,站在身材苗條修長的傅雪面前,高高仰着驕傲的小腦袋說:“你就是傅雪?”
傅雪身上溫文爾雅的成熟女子魅力渾然天成,即使面對後輩傲慢無禮的語氣,她也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
一襲紫裙神秘優雅,光照在發絲間,亦如她波瀾不驚的眸光,“大一宗傅雪,請賜教。”
“哼!”
風入衣從腰間抽出軟劍指向傅雪,并擡起下巴,“都說你是平安派所有弟子當中劍術最厲害的一個,我倒要見識見識!”
“啊啊!!痛痛痛!!!傅師姐我錯了!!!!”
幾分鐘後,傅雪一手拿着軟劍,另一隻手優雅從容地擒着小姑娘的兩隻手腕,笑眯眯道:“自信怎麼會有錯呢。”
她松開風入衣的手,雙手捧着軟劍遞回小姑娘面前,“你的劍中自有獨特靈氣,多年以後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加油哦。”
風入衣揉捏肩膀偷瞧她一眼,若有所思地慢慢接過軟劍。
傅雪從她身邊走過去,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須臾撒腿朝大一宗方向追,失敗的喪氣一掃而空,笑嘻嘻大喊:“傅師姐!我們做朋友吧!”
大二宗的師兄師姐們紛紛站起來準備安慰小師妹,卻被她無情無視。
大二宗衆弟子:……
就連白武潇也陰陽怪氣地笑着對白如晏說:“師兄,你的傅雪把我最有天賦的小徒兒拐走了呢,要不然小七宗那個林拾希,就讓給我呗。”
白如晏喝口茶,面無表情道:“我惦記了十一年,誰也别跟我搶。”
白武潇:“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