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景這話一出,整個屋子有一刹那的寂靜。
在這屋内,有幾個宮人認出了周則景,她們臉一下就白了,“你……你說什麼?”
周則景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凜冽,“還愣着幹什麼?迅速,離開這裡!這是可傳染的,一傳十十傳百,你們都不要命了嗎?!還是都想像你們娘娘一樣嗎?!”
一聲語畢,四周人的刹時都變了色,一瞬間慌不擇路地往門外跑去。
周則景隔着一定距離看着躺在踏上的昭儀,眉頭緊蹙。
有幾個人明顯是宮人管事,她們看着周則景留在屋内,偷偷的扶着門,不敢進來,膽戰心驚的望着屋内的情景。
周則景長呼一口氣,她放下自己随身帶着的藥箱,随着木箱發出一聲呻吟,周則景緩緩取出她的手套,口罩,那東西不屬于這個時代,是當時周則景同那系統換來的醫藥箱中東西。
她戴上口罩與橡膠手套,趁着臉,走近了那昭儀。
周則景剛進門的時候,那昭儀人已經涼了。
當時一群人圍着她,周則景看不清她。現在,終于能看清。
她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面目猙獰,兩眼瞪的極大,兩眼紅得令人膽顫,簡直不像是人的眼睛一般,死死盯着天花闆,可見在生命的最後,她走得如此的痛苦。
她的鼻孔處留了血,直直留到她的嘴巴,而她的身上沾滿了她的排洩物嘔吐物,并且在床榻上鋪了一片,從床榻上到地闆上。
周則景蹙着眉,她暫時隻是站在她的一旁,沒有靠近,“………昭儀是從幾時開始出現腹瀉的?”
門外的管事宮人的臉色煞白,扶着門框,明顯是被吓得腿軟,“……從昨夜用完膳後開始的……”
從昨夜用完膳到現在,連二十四個小時也不到,人就已經不在了,如此快的進程………
周則景短暫地閉了下眼睛,情況不妙。
她的聲音冷靜,卻帶着說不出的凝重,“現在,找一個沒有接觸娘娘的人立即去通知内務府上……讓她們迅速去通知陛下,後宮中有一個傳染性病症。其他人,不允許出這個院子一步,留在這裡,誰也不能出去!”
周則景後退了兩步,緩緩地退出了門外,她轉過來身,院子裡站了整個宮的人,他們看着周則景,似乎有些驚魂未定。
“你們在愣着幹什麼?!快去啊!”,周則景厲聲道。
周則景一聲,那宮人的幾個小黃門才仿佛如夢初醒般,慌裡慌張的跑去出去。
周則景面色陰沉,她的頭現在仿佛炸開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後宮中會出現傳染病?從哪裡傳染來的?這是什麼病?還有多少人………
許多問題一股腦的占據了周則景的腦子。
周則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不能先崩潰,在這裡,隻有自己能穩定住現在的局面,“你們現在,将這個屋子封鎖起來,誰也不要碰,把昭儀用過的東西,都先不要碰,沒有我說,尤其,不要接近這個屋子。”
衆人有些愣愣地看着周則景。
“聽懂了沒有?”周則景蹙眉。
那永甯宮的管事人趕忙慌裡慌張的點了點頭。趕忙張羅着人按照周則景所說的進行
周則景看着那個屋子,沒有說話,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她最緊要的事,是确認這個傳染病是什麼,但是确認傳染病需要她近距離的去觸碰病人觀察她的症狀,這個傳染病的傳染強度并不明确,但是昭儀從出現高熱症狀到死亡不過是三日,這個病一旦染上,會很麻煩。
但是按照周朝的醫療衛生條件,按照周則現在所具有的防護用具,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好防護措施,她不敢接近那人,她捏着眉心,思考着如何辦。
現在,必須要立即将這件事告訴陛下,迅速隔離永甯宮,防止病情擴散。阻止更多的人染上該病。
周則景蹙着眉,現在的她,昭華宮是絕對不能回了,自己隻能守在這裡,而裴淩燕,她也是萬萬不能見的。
她正思索着,這時,她聽見門外一陣吵鬧。
在永甯宮的宮門外,有幾個身影似乎是拼命的想要往院内擠。門外的侍衛拼命的阻攔,可是那幾個身影就仿佛不要命似的,往裡面擠。
周則景皺着眉,向那邊走去,朗聲道:“發生了什麼何事?這裡不能現在不能進!”
那幾個人看到周則景,眼眸陡然一亮,她們對着周則景高聲喊道:“周大人!是我!”
“是我,穗玉!”
“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阿雲!”
周則景一怔,“………阿雲,穗玉,你們怎麼來幹什麼?”
阿雲,穗玉,是她另外兩個宮的宮人,她們兩宮的主子都是美人,兩人住的近,也都是鄰居,周則景前一陣子給她們宮的宮人看過病,故而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