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反應極快,立即飛身而起,劈掌攔下那人。
與此同時,之前在武皓面前唯唯諾諾的廳主眼神一利,擡手抽出背上雙锏,沖了上去。
三人纏鬥作一團,千裡廳廳主與副手一使雙掌一使雙锏,配合默契,卻也隻是将那馬夫的阻攔片刻。
不一會兒,兩人便被轟飛開去,吐出一口血來,馬夫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迅速往寨外飛去。
“追!”武皓吼道。
附近的弟子們紛紛奉命,武皓吩咐下人照顧廳主和他的副手,也施展輕功,怒氣沖沖地追了上去。
混亂落幕,原地隻剩一片狼藉。
副手看着半跪在地滿臉郁郁的廳主,無奈忍傷起身,對那些馬夫道:“回去幹活,沒你們事兒了。”
馬夫們喏喏點頭,驚魂未定地回了馬廄,見四下再無旁人,才敢小聲議論起來:
“錢大居然會武功?”
“不可能罷?”
……
秦月明綴在那馬夫身後,見他快要擺脫龍駒寨的追兵,正想出手,一道寒芒倏忽而至。
她猛地頓住腳步,往暗處深藏了藏,環顧四周才發現竟不知不覺來到白馬寨衆人落腳的客棧。
那攔下馬夫之人自然正是沈潛。
就在秦月明藏身的功夫,沈潛的槍尖已抵上馬夫咽喉,冷聲道:“卸除易容。”
馬夫看着寒光爍爍的槍尖,舉起雙手:“好,我卸。”
他揭下連臉帶頭的面具,露出一頭白發與俊朗的五官,同時身體内骨骼一陣喀嚓作響,整個人瞬間拔高了半尺多,縱然一身馬夫打扮,仍可見一派豐朗神俊。
沈潛臉色一沉。
“秦笃!”
龍駒寨之人終于追了上來,看到那馬夫的真面目,武皓咬牙切齒喝道。
·
龍駒寨,議事堂。
來賀壽的各江湖門派掌事人齊聚堂下,武皓坐在主位之上,眼中怒氣與暢快交織:“秦笃,你先于白馬寨犯下滔天血案,如今又來我寨中濫殺無辜,作惡多端。今日,我龍駒寨便替天行道,除了你這惡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笃被點了穴道,縛了雙手,姿态依舊閑适,冷眼看着衆人,“你們可曾親眼看到我殺人?”
“苗大俠與柳樓主分明是被斬鲸劍所殺!”堂中一人說道。
“一把劍而已,誰都能用。”秦笃不以為意道,“我劍疏忽丢失,不知去向已久。”
他愈狡辯,衆人愈義憤填膺,武皓更是怒不可遏:“那你為何不堂堂正正而來,要扮作馬夫潛入我龍駒寨?”
“聽說斬鲸劍出現,我來找。”秦笃泰然自若,“僞裝潛入是為避免打草驚蛇。”
“巧言令色!”
“無恥之尤!”
衆人紛紛勃然色變,高聲怒喝。
“武寨主,人證物證俱全,何須與這無恥兇徒多言,直接誅殺此賊,為枉死在他劍下之人報仇!”
秦笃巍然不懼:“物證?斬鲸劍麼?在何處?”
“你!”
正當衆人因秦笃的厚顔咬牙切齒之際,一名龍駒寨弟子捧着一柄劍趕了過來:“寨主,我們在寨中馬廄裡找到了這柄劍。”
“快快拿來!”
“寬刃長劍,青銅所制,劍銘曰‘斬鲸平波’,正是斬鲸劍。”幾名見過斬鲸劍的江湖客上前辨認道。
武皓朝秦笃冷笑一聲,道:“物證在此,麒麟郎,你還有何話說?”
“我自是——”秦笃出手如電,抽出那弟子手中長劍,順手将其封喉,随後劈出一片劍光,回身竄向議事堂外——
他不知何時已掙脫束縛,沖破穴道。
但眼下堂中不乏高手,豈會眼睜睜看着他逃脫,一時之間,各色暗器直沖他而去,更有脾氣暴躁些的直接抽出了兵器。
秦笃微微側首,讓一支飛镖劃破臉頰,爾後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便有好幾個人沖上前來,打落斬鲸劍,将他摁到了地上。
“他的臉!”有眼尖者發現不對勁。
被飛镖劃傷的地方竟不見血,反而是露出一隙肉色。
離秦笃最近的人騰出手來,在他耳後摸索片刻,一個用力,竟又撕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露出其下堪稱平平無奇的面容。
雙重易容,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從中嗅出陰謀的味道。
武皓盯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弟子,雙眼赤紅,拔出腰間短棍劈在那人肩頭,隻聽喀嚓一聲,伴随着男子的悶哼。
“猖狂賊子,藏頭露尾,還在我等眼前行兇!”武皓一腳将人踹到門口,抽出棍中短刀,對準他的咽喉,逼問道,“說,你假冒秦笃,在我龍駒寨中作亂,是何居心?”
自最後一層□□被揭,男子便陷入了沉默,除痛呼外再未發出任何聲音,與之前的能言善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