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資料,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但總歸看不清的要遠遠多過能查看的資料。
“喏,看不清的那些是我沒看到過的,當時他離開前就拿走了一部分的資料,而且他回來的挺快,有些我還沒來得及看,後面他就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帶走了。”
謝止從書案上那些能看清的資料中抽出一張,上面隻随意畫着幾道線條,看上去很像是某人的随手塗鴉。
“他當時真的沒有發現你嗎?”
“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隐匿行蹤這種事,怎麼看都是我的強項吧。”
“……”
席韻暫停了記憶投影,催着謝止趕緊拓印完畢。
“他就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等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快點。”
“……”
“好吧,我承認,我沒想到他那麼快就回來了,溜走的時候技術有點不到家,被當面逮到了……”
席韻有氣無力的滑坐在地上,靠着書架半仰起頭。
記憶中的那個影像,跨過了三百餘年的時間與虛幻,此時正坐在書案邊,真實的就像是觸手可及。
“上面有幾份的資料是他拿給我看的,所以很清楚,可能他也知道不拿出些真東西來,很難打發我離開吧。”
謝止收攏起能查看的資料,憑着感官摸到了席韻的位置,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我沒事,不用來安慰我。”
席韻笑笑,接過那沓已經拓印好的資料。
他們兩個都一樣,不過是被留下來的人罷了,所以,他們必須連帶着已經離開的那些人的份,更加的努力才行啊。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有關束縛、寄生這個方向的研究,那個時候的鬼族有些難打,我以為他是在研究怎麼限制鬼怪在戰鬥中附身的問題……”
隻是,事到如今,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如果我當時再小心一點,再多想一些,能察覺到就好了……”
肉身化作束縛入陣,魂靈徘徊在陣法之中。小尋她說的那些金色光點,也不過是陣法的餘韻,留作浮天秘境的最後防線,擋下可能會沖擊到外界的所有攻擊。
如果當時他再警醒些,說不定就能知道蘇淩的打算,這樣就算最後攔不住他,他也不會是在無人察覺的地方一個人離去,最起碼在最後自己多少也能護住些他想要留下的族人們。
背負着一切孤身離開的他,那個時候,該有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