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其實和那些狼沒什麼區别，老班主也并不把我們當人看，隻把我們當成畜生看待，做的好了有飯吃，做不好了就是毒打，我還好，畢竟我身體健康被毒打的話也能扛過去。可是我妹妹就受不了這種毒打，因為她身體本來就弱，老班主把她賣給青樓，青樓都因為她身體不好怕她早死不肯買她。她隻能跟着老班主和我以前賣藝，跟我一起被老班主毒打，而且她的身體傷口愈合的很慢很慢。”說罷，狗子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姜明，他的臉色有點陰森，問：“你知道那一次表演狼鑽火圈時，狼為什麼跑了嗎？”

姜明擡眸看向他，隻覺得他的眼神無比的認真，一刹那間居然有一絲恍惚，他說的到底是謊話還是真話，無法辨認。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因為妹妹身上的傷口裂開了，那是老班主打的陳年舊傷，老班主喜歡餓着我們，也喜歡毒打我們，同樣的他也喜歡餓着這些惡狼，毒打這些惡狼，許久沒有吃到東西的餓狼，聞到了這血腥味，突然失去了理智，撲了過去，就在我面前。當時那場景一片混亂，一些圍觀的人，有人哭着叫着，大部分都吓得逃走了，隻有幾個地痞流氓留下來了，狼吃飽了就跑走了。老班主自然不敢要會吃人的狼，就由得這些狼跑了。”

姜明有一絲顫抖，“什麼，什麼，吃飽了？狼吃了，吃了什麼？”

狗子冷冷地看着她，反諷問：“你說呢？”

姜明許久也沒緩過來。

可是她轉念一想，也許這是騙我的狗子，本來就是滿口謊言的人。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麼多人看到區區幾頭惡狼在傷害一個小女孩，那些人怎麼會不去幫那個小女孩呢？

如果當時她在場，就算她真的打不過那些惡狼，真的會被惡狼咬上幾口，她肯定也會去幫的。

“沒有人去救她嗎？”姜明顫聲問。

“沒有。我那時太瘦太小，營養不良隻剩下骨頭架子，個子比一般的十二歲小孩還要矮瘦的多。狼是可以看出人的膽怯的，我知道我當時的眼神一定是無比的恐懼，所以這注定我打不過那些狼。用那種充滿畏懼的眼神沖向狼群怎麼可能救出妹妹。”

狗子罕見的坐在石頭上，看着夜空。

氣氛有點悲傷。

狗子繼續說：“狼撕下我的半邊臉，咬走我的一隻眼睛還有我的一隻胳膊。所有人都以為我一定會死。但我不想死。我的心髒還在跳動，我還能活。就是我這種極度求生的眼神，沒有個人樣但還是想活着的樣子吸引了一個老魔頭。”

姜明感覺他說的是假的，因為他的手和眼睛好好的，怎麼可能被狼撕下了？

可他說的很真摯，就像是真的一樣。

“跑掉的那些人其實倒不是真的可惡，最可惡的是留下來的那幾個地痞流氓，估計他們平時殺人放火的事情沒少做，所以在見到這樣的場景并沒有一絲害怕，狼走了，他們拿出賞銀要求我代替那些狗鑽火圈。他們嬉笑的嘴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當時剛死了妹妹，被狼咬個半死啊。我鑽過火圈的時候我明白了，我和那些狼并沒有任何區别。狼咬死人，掙脫鎖鍊，鮮血累累，其實隻是為了吃飽一頓飯，隻是為了生存下去。而我與這種野獸，并沒有任何區别。”

姜明歎息，一口氣看向他，“正常人在說自己這種往事的時候，一般都會痛哭流涕放聲大哭。”

狗子卻笑了一下，“不過後來就好了，後來我被一個道人買走了。”

姜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這個故事是真是假。

“可惜這個道人是個老魔頭。幕府山有一個仙師，仙師法力無邊，卻一直避世不出，仙師收過一個弟子，那個弟子就是買走我的道人。”

姜明越發肯定，狗子是在扯謊，因為幕府山仙師，這幾乎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幕府山早就荒廢幾百年了，怎麼可能有仙師住在裡面。

仙師住在一座荒山？這簡直是笑話。

這麼一想，姜明的心情倒是有點輕松，這個故事是假的，狗子這隻是在圓謊而已。

“這個道人被幕府山仙師龍衍逐出幕府山，隻是因為他犯禁了，他試圖研究煉屍之術，結果他在研究的時候被幕府山仙師龍衍發現，逐出幕府山。”

姜明滿臉的問号。龍衍是誰？這個名号她聽都沒聽說過。

這個世上但凡叫得出名号的絕世高手，她肯定都聽過名字。

但是她絕對沒有聽過龍衍這個名字。

“這個道人是你師尊嗎？”

狗子想了一會兒說，“算是事實上的師尊吧，當然之前為了讨好他，我也是一口一個師尊，一口一個百善孝為先，日後一定好好孝敬他的樣子。現在想來，我那時卑微屈膝的樣子，确實讓現在的我想吐。”

“屍王大人卑躬屈膝的樣子，這想想倒是挺有趣的。畢竟傳聞中你是那樣的喪心病狂、桀骜不馴。”姜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可能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