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有趣,那麼多活人被他拉去煉屍,有的活人被變成見人就咬的野獸,也有的活人變成那種立刻吐血身亡的死人,隻有我活了下來,當然我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下來。再之後就是你猜的那樣,我宰了他。”
姜明沒有說話。
狗子說:“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一切都不關我的事,我其實本來可以當一個普通人的,可以像一個普通男孩一樣長大,可以被父母放在手心裡,不必被老班主毒打,不必親眼見到什麼人間慘劇,我也不必被那個道人捉走,也不必被那個道人拿去煉屍,我也不必生吞群屍,在所有失去理智的屍群中脫穎而出,成為所謂的屍王。原來一切都與我無關,是有人改變了我的命運。”
不過成為屍王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再生出被撕下的臉、眼睛、手臂。
老魔頭拿活人煉屍隻是想煉出幫自己殺人放火的工具,沒想到發生了意外,工具居然一直保留自己的意識,悄咪咪的躲在屍群中偷偷吞噬同類的力量,偷偷學老魔頭的武功。
這可就尴尬了,最終老魔頭自吞苦果,被自己親手煉出的活屍咬死吞噬。
狗子說:“我的父親,大概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能說出他不信雙生子不吉利,多子多福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很溫柔的吧。”
姜明愣住了,“……”
屍王突然伸出手,抓住姜明頭上的一個丸子頭,眼神陰森,“人間不值,可地獄酷寒黑暗,你來陪我。”
姜明的丸子頭被他抓住的時候,姜明就有點吓哭了,“你那裡冷,那你穿秋褲啊,你抓我幹嘛?我又不是秋褲。冷的話,秋褲應該比我有用的多。”
屍王突然松開姜明,“我改變主意了,我突然不想要毀滅什麼了,就算是毀滅這個天下,我失去的東西也回不來了。所以,我隻想要你來陪我。”
說罷屍王一躍,躍上屋頂,消失在夜色之中。
神經病。
冷你就穿秋褲啊。
覺得黑的就點燈呢。
沒錢買燈籠,我借給你呀。
我陪你有用嗎?我又不會做秋褲。
這個屍王,打又打不過他,他要搞事情又阻止不了。
在屍王面前,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差距就像是涓涓細流與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
豈止是比不過。根本沒法比。
如果能打得過他,姜明早就暴起,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看看看看他做的事情,都是人做的事情嗎?
他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害了多少人死無葬身之地?
屍王你真是多才多藝,既能去青樓給人化妝,又能去茶樓當說書先生,還能去街頭賣藝,閑下來還有空去墳頭采花做香料。
你最好愛去哪就去哪,别再搞我們姜國皇室了!
路上,剛好有賣包子的,姜明就買了幾個。
回去之後。
重黎說:“謝謝你。”
姜明說:“不客氣,應該……”
還沒客套完,重黎就說:“謝謝你讓我體會了饑餓的感覺。”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重黎吃了包子之後,姜明跟他說了王碩生的事情。
重黎說:“既然兇手的修為在你之上,你為什麼不飛鴿傳書,讓你師尊或者是納蘭長老過來幫你?”
姜明一愣,接着自信滿滿道:“我覺得我可以搞定!”
重黎面無表情的說:“你是怕你師尊來了,會發現我在這兒吧。以他的修為以及超乎常人的聽力,很有可能聽到你的房間不止一個人。”
姜明無話可說。
因為被他說中了。
不過轉眼之間,她就有了應對之策,道:“當然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就算兇手修為在我之上,可我和蘇泉還有白珠三個人呢,應對不成問題。”
姜明也很糾結,這個案子是不是應該抽身而退。
以前不知道屍王也插手了,屍王可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對抗的角色。
可是屍王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隻是一時無聊嗎?還是蓄謀已久的,或者是一時心血來潮?
現在隻能祈禱他是閑得胃疼,無聊極了,才會跑來飄香樓當龜奴的。
畢竟屍王這種人腦子似乎有病,作為天才符陣師,屍王竟然用艱難無比無人能完成的傳送陣表演街頭大變活人的戲法……如此看來,也許屍王隻是單純的無聊而已。
現在也隻能祈禱,一切事情他都沒有參與。
姜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閉上眼睛她想起了青泥村。
她想起了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