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暢是謝言歸最好的發小，謝言歸母親過逝已有一個多月，有些事，謝言歸雖未向他明說，但他隐隐也察覺出謝母的死恐怕和封家脫不了幹系。

在謝母死前，他言哥對封家一向是冷處理，遇上了就客客氣氣，不熟絡卻也不會刻意去針對封家人。可是謝母離開後，好兄弟一反常态，甚至不惜放棄國外打拼出來的事業回國發展。

而回國發展的第一刀，就是揮向封家。

這一看就有問題。

做為好兄弟，古暢沒有探究原因，無條件支持謝言歸決定。甚至還把安城富二代裡能力不錯的人拉來給謝言歸當助力，讓謝言歸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有資本向封家揮刀。

今晚，封家這對私生子似乎又要挑事了，在安城地盤，他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

“大哥，好久不見，你回國怎麼不去北城看望爺爺，對了，不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嗎？”

大堂氣氛随着封錦蘭開口，陷入了莫名詭異中，空氣中似有什麼東西隐隐升起，仿佛稍稍撩撥就會點燃。

聊天被打斷，程曉瑤擡頭，烏黑眸子淡淡掠過幾個不請自來的人，正欲開口，不想身後一道嚣張女聲突兀響起，“封錦蘭，言哥身邊有什麼朋友，需要向你介紹嗎，……”

這聲音毫無客氣之意。

程曉程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便見沙發後面，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三個妝容精緻，容貌出色的女生。

這幾位女生一身高奢，眼眉中都帶着些傲氣。

開口說話的女生看着和程曉瑤差不多大，身着一件黑色小西服與漆皮西裝群，看着特别酷炫。

程曉瑤沖她點頭微笑了一下。

那女生垂眸，居高臨下地瞥了程曉瑤一眼，旋即撇開臉，又把火力對準了封錦蘭：“封錦蘭，年紀輕輕怎麼記性就差成這樣，你該去醫院開點藥補補了。言哥改姓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記不住。你哥是封玉錦，他還活生生站在你旁邊，你這聲大哥還輪不到言哥吧。”

“古霜妹妹，我隻是對大哥身邊這位女士感到好奇而已，你何必這樣……”封錦蘭苦笑一聲，一副不和古霜計較的樣子。

“我怎麼樣了，我不過就心直口快，有啥說啥罷了。我看你不止是記憶差，耳朵還不怎麼好使，我哥先前不就介紹了，這位小姐姐是個記者，咱們安城衛視的。”

古霜斜了封錦蘭一眼，從沙發後面轉過來，然後輕踢了一下程曉瑤的鞋跟，讓程曉瑤給她讓個位置。

程曉瑤會意，往謝言歸靠了靠。

封錦蘭：“古霜妹妹明白我意思的，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這個。”

“你想知道什麼，你直接說啊，拐彎抹角說這麼多幹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古霜輕哼一聲，坐到沙發上，二郎腿一翹，淡淡睨着封玉錦。

兩位女生的對話，讓程曉瑤微微震驚。

這些名媛千金都學過陰陽學嗎？

說話這麼猛的……

程曉瑤眨眨眼，肘子輕輕撞了撞謝言歸，想問他，這封錦蘭和古霜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火力也太猛了。

謝言歸感覺到腰間的撞力，眸子看向程曉瑤，見她神色，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垂頭，附耳說道：“霜霜在為我出頭。”

程曉瑤詫異。

他還需要别人為他出頭麼？

“古霜妹妹，你每次遇上我大哥的事，都特别激動，以前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封錦蘭欲言又止，眼神來回在程曉瑤和古霜身上打望。

意思很明顯，現在坐在謝言歸身邊的是程曉瑤，古霜還這麼維護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封錦蘭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在場那些外地來的人起了看好戲的心思。

三角大戲，誰都愛看，謝言歸今晚有女伴，有些話古霜已不适合在說，偏古霜不知收斂，還是像以前那樣。

封錦蘭挑撥的話，讓程曉瑤眼色微冷。

她站起身，伸出白皙手掌，笑盈盈地望向封錦蘭：“封小姐，我姓程，你先前應已經在苗珠那裡聽過我的名字了，我叫程曉瑤，謝言歸的朋友。封小姐不認識我，可我卻認識封小姐。”

“你認識我？”封錦蘭禮貌地和程曉瑤握了握手。

“嗯，在封小姐不知道的時候，我與你曾有過一面之緣。”程曉瑤縮回手，毫不避諱，拎起桌上的餐巾紙，輕輕擦拭剛才與封錦蘭握過的手指。

仿佛是在擦髒東西般，專注又認真。

她這擦手動作，讓封錦蘭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那雙被黑色眼線勾勒的狹長妩媚眼睛，布滿惱怒，看向程曉瑤目光突兀銳利。

而古霜和安城本地的一群富二代，則眼睛一瞪，心底泛出贊賞。

卧槽……這才是高手。

不動聲色就把封錦蘭給踩下去了。

程曉瑤才不管别人怎麼看她，擦試幹淨手指，将餐巾紙投到垃圾筒裡，她擡眸，唇角銜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封大小姐是大忙人，可能注意不到我這種小人物，但我對你的印象卻很深，1月6号，下午兩點左右，市醫院外……”

一個時間，一個地點，看似沒什麼，卻讓現場安城本地人好多心裡打突。

……那不是謝母過世的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