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蟬詫異擡起頭,望着那雙狡黠明亮的眼,抿了抿嘴,之後兩人對視着笑了起來。
有這樣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
聽着夢小蟬悅耳的笑聲,趙浒黎望向窗棂透出來的暖橘色,“這就哄好了?我們小梁王,什麼時候這麼上道了?”
小五故作深沉,“大概是天賦使然,無師自通吧……”
趙浒黎收回視線,忽然嘴賤道:“看來你是沒這個天賦,隻能修得一身童子功!”
“找死!”
氣出丹田,一聲吼,驚得鳥兒四散。
望着忽然撕打起來的兩人,慕拾挽尊道:“讓梓梓,見笑了……”
如此幾番折騰,銀月高懸,子時已過。
燕銘不想耽擱太晚,于是大家隻是匆匆聊了兩句。臨走時,慕拾信誓旦旦的對夢小蟬說道,下次再見,一定令她印象深刻。
結果被趙浒黎調侃,說當時他若送六盤點心,保準忘不了。惹得幾人又笑了起來。
不過在燕銘幾人走後,夢小蟬眉眼間卻皆是凝重之色。原因廖梓梓将診脈的結果告知了她。雖說夢小蟬也有準備,但結果從梓梓嘴裡說出來的霎那,她還是有些慌了。
廖梓梓見夢小蟬臉色不好,輕聲問道:“師姐,難道知道下蠱之人是誰?”
夢小蟬紅唇動了動,卻沒有立刻開口,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聽她道:“權傾天下……”
這一夜,又是輾轉難眠夜。不過除夢小蟬之外,還有一人與她同病相憐,那便是尚書令王大人的千金,王洛詩。
昨日午後,王府收到了一封來自淮江的家書,寫信的是王洛詩母親的同胞妹妹,也就是她的親姨娘。
信中提及姨娘的女兒大婚,想請王洛詩的母親趙氏,也就是當朝尚書令夫人,回去幫忙撐撐場面,為她的女兒貼貼金,以後在婆家面前長點兒面子。
王洛詩的母親知道後,打心裡眼裡替姐姐高興,當即決定,明日啟程,遠赴淮江。
可誰都沒有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王洛詩的母親趙氏,年幼時帶了病根兒,導緻身體底子不好。近幾年又常卧病榻,難得聽到一件令她高興的喜事,這一激動,導緻舊疾複發,直接病倒了。
而以趙氏現在的狀态,别說車馬勞頓的去淮江,哪怕婚宴就辦在上京,以她此刻的狀态,都未必能親臨現場。
可即便如此,趙氏仍惦念姐姐的囑托,總想着回去看看。
王洛詩也了解母親,自然知道此事若是成不了,日後定會成她的心結,也不利于日後身體的康複。
于是思索再三,王洛詩與趙氏商量後,決定由她代表母親,參加表姐的婚宴。
不過此去往返,怕是時日不會太短,所以她想再臨走前,将夢小蟬托付給她的丹藥,轉交給大皇子。另外還要準備一下賀禮,還有走親戚的伴手禮。
如此幾番衡量後,王洛詩決定晚一日出發,時間也來的及。
待王洛詩去找王文閱告知了此事後,王文閱到也沒說什麼。至于此行所用花銷他也不省。
必竟嶽家曾經對他的仕途助力不小,另外還有是為他的名聲考慮,這點王文閱到還體面,不過也隻是到這裡,其他的就和撒手掌櫃一樣,一概不管。
不過,在王洛詩說到,想再臨行前與大皇子梁宸宇見上一面時,王文閱的态度卻明顯急轉。
不僅仔細詢問了原由,還要為她牽線,促成這次見面。
翌日,朝堂之上,諸位皇子罕見都在,永康帝問起糧草籌集的進度。
戶部徐大人道:“回并陛下,糧草雖然籌集過半,但由于南方近日多地水患,阻礙了運輸的必經之路,若繞道而行,至少要耽擱半月有餘……”
永康帝聽後,如深海明珠的眸微沉,偌大的朝堂頓時噤若寒蟬。
“既然多地水患,為何不治!”
工部趙大人立刻上前:“這批糧草要走淮北的官道,其他地方官員都在努力治水,修築堤壩。但淮北下遊的永城縣縣令,忽然暴斃,耽擱了治水的最佳時機……臣已經派人支援,想必很快就有結果……”
“多久算快!”永康帝厲聲道。
此時趙大人的額角處,已經隐隐冒出細小的汗珠,“臣……”
“說!多久算快!”
“三日!請陛下給臣三日……”
燕銘幽邃的眸中,閃過一抹流光,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曾遊曆過淮北一代,不如讓臣來協助趙大人。”
這時太子等人,也上前附和:“兒臣也願意替父皇分憂!”
永康帝掃了眼,一衆皇子,隻道容他想想,但對工部趙大人的時限卻沒有變。
退朝後,燕銘和梁宸宇比肩嘀咕這什麼,王文閱和朝臣在旁寒暄,視線卻頻頻瞟向兩人。
燕銘察覺後,挑了挑如遠山般的眉,“看樣子,王大人是有話對你說呀。”
梁宸宇轉頭看去,王文閱趁此機會,忙将大皇子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