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下山後,還從未曾見過如此多的情緒,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眼中。
“要不我也吃顆安神丸?”
夢小蟬喃喃的坐起身,蹬上鞋子,準備去前面的藥鋪拿藥。
仿若白玉的手剛搭上門的腰闆,便立刻停住了。側耳傾聽,四周的瓦礫正發出細微響聲,夢小蟬皎潔的雙眼,透過窗棂的縫隙,望向院中。
大概是十幾位身手矯健的黑衣人,匍匐在屋頂,随後在一個人領頭人的示意下,悄無聲息的落入院中。他們手握的短刀,與蘇勒烈用的那把一般無二。
夢小蟬心中一片了然,這些人恐怕是沖着她來的,可其中緣由,她還沒想清楚。
這十幾個人的身手雖說不錯,但夢小蟬有把握能夠應付,她唯一擔心的是廖梓梓,怕他熟睡,還沒有發現院中的異樣。
這些黑衣人落入院中後,迅速分為兩組,分别朝她和廖梓梓的房間靠近。
夢小蟬見狀眯起眼睛,細白的手指盤在唇邊,一聲嘹亮的哨鳴,驚起四周鳥雀驚叫亂飛。
黑衣人不明真相,還以為周圍有什麼埋伏,警惕的停下腳步。夢小蟬趁此時機,一腳踹開了房門,站在最前面的兩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門框撞飛,翻滾的身體又撞到院子裡劈柴的木墩上,當即暈死過去。
夢小蟬飛身躍出房間,垂墜的衣擺随着她輕盈靈動的身姿展開,仿佛月下祭祀的神女。
數支帶着熒光的銀針,脫離細白指尖,又幾名黑衣人應聲倒地。剩下的幾個,也沒能在夢小蟬的手裡,走過三招。
另一隊見狀,也轉過來對付夢小蟬。隻是他們剛一動,就聽身後木門發出吱嘎的響聲,接着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不好,有毒!”
廖梓梓所制的毒,前期無色無味,等聞到異香之時,毒已深入肺腑。随着最後一名黑衣人倒下,四四方方的庭院,再次恢複甯靜……
夢小蟬冷漠的視線,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
“梓梓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師姐你呢?”
夢小蟬搖搖頭,正欲開口,作為高手的直覺,她迅速将廖梓梓拽向身後,接着猛的仰起小臉。
背靠皎潔月光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位男子,看不清五官。
夢小蟬冷冷的說道:“你是他們的首領吧?”
那男子笑的倜傥不羁:“真是令人意外,我還以為中原女子隻會哭哭啼啼,耍一些心機手段。”
夢小蟬聽後嗤笑一聲:“巧了,我也以為北羌的男子,隻會專橫跋扈,有勇無謀。”
“好個牙尖嘴利,一會兒可别哭鼻子!”
那男子話音剛落,小院的屋頂上,又出現十幾名黑衣人。這十幾名黑衣人,可比剛剛的那批,強的不隻一星半點……
月光下,夢小蟬嬌俏的小臉,逐漸轉冷……
此時的上京城西,一處豪宅大院,燈火徹夜未熄。
趙浒黎審完蘇勒烈後,立刻馬不停蹄趕到燕銘的府邸。也沒有命人通報,直接飛身進入府院,随後快步來到燕銘的書房。
燕銘放下手中的清茶,“他開口了?”
“嗯,熬到二更,終于開口了。”趙浒黎那雙吊起的狐狸眼,看起來詭秘莫測,“不過是對我單獨開的口。”
燕銘挑了挑眉,“單獨?”
趙浒黎點點頭:“蘇勒烈說他要幫那烏爾傳句話,且不能讓有心之人起疑。”
燕銘聽後,不禁攏了攏眉頭,“這麼說,是那烏爾想見我?”
“嗯,蘇勒烈是這麼說的,他們約你明日亥時,春江夜不見不散,不過……”說到此處,趙浒黎臉上的神色有些朦胧不明。
“不過什麼?”
“他說為了确保這次見面的順利進行,他們也要留個人質在手裡,這樣大家談起話來,才算公平……”
燕銘晃動手中的茶盞,示意趙浒黎繼續說下去。
“對于這點,我還沒有想明白……蘇勒烈是那烏爾的親衛副将,如要留人質,怎麼着都要綁了我或者隋玖,方才有得談。可我和他都在你這兒……”
燕銘微垂着眸淡淡的說道:“他們此行不會帶太多人手,劫持你們兩個難度太大……”
趙浒黎雙臂環在胸口,“那還能有誰呢?”
就在此時,燕銘晃動茶盞的手忽然一頓,猛的站起身喚來隋玖。
“公子。”
燕銘道:“小蟬那邊可有動靜?”
還未等隋玖開口,就聽雕花的窗棱發出嘎哒的響聲。閃身進來一人,“公子,有人夜闖醫館!”
燕銘俊美的臉驟然轉冷,“果然!”
修長的腿快步走向門口,跟在後面的趙浒黎,疑惑道:“他們怎麼會盯上醫館?”
幽邃的眸,如深冬寒潭,“怕是惜花顔的老闆有問題,冉柒,速去查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