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臉男看着那個從隊伍後方走出來的女人,臉上露出了垂涎癡迷的神态,直到脖頸處傳來的疼痛才讓他回過神。
“六,六級冒險者是什麼樣的?”即使受困于人,鼠臉男的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哆的方向飄去,“身材高大的男人我最近确實見過,但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六級冒險者……”哆看了看周圍下水道的牆壁,說道,“……大概能一下把這牆壁砸爛吧。”
“見,見過的,見過的。”鼠臉男不住地點頭,“那家夥來的那一天和裡面的那些家夥打了一架,我看到地上留下了好幾個坑。”
“那家夥現在在哪?”瑞恩立刻追問道。
雖然說手上有指示方向用的道具,但地下這種地方如果有岔口,即使指示的方向沒問題,但隔着一堵牆反而要繞道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有熟悉道路的人道路就好了。
“這……”鼠臉男為難地看着面前幾個人,“我就是個守門的,怎麼可能知道。”
“那算……”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哆見多了這樣耍滑頭的人,完全沒有上當,止住了瑞恩的話頭說道,“那你帶我們去他們打架的地方總可以吧?”
“大姐,老大,您就别難為我了。”鼠臉男哭喪着臉,哀求道,“我要真把你們帶過去,我肯定會被殺了的。”
“你可以自己選。”哆用煙杆敲了敲橫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發出清脆的嗡鳴聲,“你可以試試看,你的腦袋和這把劍究竟誰更硬。”
瑞恩很想說他們精靈并不會随意殺人,就算是這種亵渎屍體的家夥也不會,更别說那是他自己的親人了。然而他看着渾身顫抖的鼠臉男,意識到他現在或許并不應該說話。
“我,我帶你們去。”鼠臉男最終妥協了,“但我隻帶你們到最近的岔道。”
“可以。”
瑞恩知道繼續逼迫也沒有什麼意義,揮手讓劍士把人放開。
“不過也請您不要想着逃跑,您的速度肯定快不過我們。”
“當,當然了。”鼠臉男搓着手,讪笑着,“我怎麼可能逃跑呢?”
哆看着跟在鼠臉男後頭,重新開始行走的精靈隊伍,略帶詫異地詢問着身邊的男人:“這群家夥就這麼天真嗎?”
“畢竟他們最年長的也不過五十歲。”
“哈。”哆諷刺地笑了一聲,“我确實聽說過精靈會把經曆魔潮當做成年,但是,五十歲?哈。”
“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嗎?”
“生命的重量從來不是看時間的長短。”格雷答非所問道,“做什麼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你似乎沒有什麼做犯人的自覺。”
“不然呢?看着他們被人騙然後浪費時間嗎?”哆仍舊是那副婀娜的姿态,即使腳下的道路從石磚變成泥土也沒有影響她的步伐,“雖說我不太介意時間的問題,但能更早抓住阿爾伯特,對我們大家都好。”
“您不是也沒有阻止我嗎?”
“放心,在帶孩子這件事上我有分寸,懂得什麼時候讓他們學習,什麼時候讓他們自己體驗。”哆下意識地将煙杆舉起放到嘴邊,才想起來裡面并沒有填充煙草。
她看了一眼自己和格雷之間毫無變化的距離,開始懷念起自己的好姑娘了。
“您呢?也是相信血與火會令人成長的那一派?信奉什麼‘如果不親身經曆過,又怎麼可能牢記教訓’的那種人?”
“不。”格雷簡短地回答道,“我隻負責收尾。”
黃色的道路,土石的牆壁,除了在牆上充當光源的魔法燈外,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原始,就像是剛剛脫離莽荒的人類所建築出來的洞穴。沒有任何的裝飾,也沒有任何的美感,隻是一個用來遮風擋雨的住處,純粹依靠着運氣和經驗才能保證它不會倒塌。
鼠臉男指着其中一個洞口。
“就是這裡了。”他看着面前的幾個精靈,哭喪着臉,“我不管你們想要幹什麼,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瑞恩揮了揮手,鼠臉男就立刻挑了個洞口鑽了進去,擺明了不想和他們走一條路。
看着逐漸消失在通道中的佝偻身影,哆輕笑了起來。
“看來該到您出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