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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你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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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忙碌一天的船工已沉沉睡去,沒了四處敲敲打打的聲音,整個船塢安靜了許多。

先前吵鬧的時候倒頭就睡,今日安靜了反倒睡不着。白日裡的事在腦袋裡翻滾,秦九葉一骨碌爬起來,幹脆摸着黑走出房間。

就算離開了果然居,他也算是她半個病号,醫者關心自己的病患沒什麼不妥。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燈也不敢點,就這麼摸着黑、磕磕絆絆地溜了過去,本想着看上一眼、檢查一下便離開的,可到了房間門口發現裡面黑着燈、屋裡也沒人。

說不定從前在果然居的時候,他也經常如眼下這般半夜出去,隻是他那樣的身手,不論是她還是金寶亦或是整個丁翁村的人都不會有所察覺。

他去了哪裡?在做什麼呢?是那公子琰又來找他還是那朱覆雪沒死透呢?

秦九葉眉頭緊鎖、冥思苦想,最終也沒能得出個結論。

子時剛過,四周依舊靜悄悄的。

秦九葉往回走了幾步、腳下一頓,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僻靜處坐下來。

先前衆人決定在此落腳的時候,隻優先考慮了做事是否方便,沒太在意旁的細枝末節,後來才發現這船塢内能住人的地方其實有限,就連陸子參他們都要和宋拓擠在一處,就算滕狐和李樵離得再近,她也不好因為這點事再去煩擾邱陵。

她先前一直認為,船塢畢竟是邱陵的地界,滕狐應當不敢太過放肆。但今日同對方在那暗室中一番交鋒過後,她突然又有些拿不準了。她不肯承認自己是關心則亂,隻相信自己有幾分看人的本事,想到那滕狐白日裡的行為,心中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幹脆在那角落裡的幹稻草堆弄了個窩,扯了一旁的破帆布蓋在身上,兩隻眼死死盯着那兩扇窗,一盯便是小半個時辰。

水邊的蚊蟲毒得厲害,恍惚間化作無數隻滕狐圍着她又吵又鬧、又叮又咬,她掏出薄荷膏一陣塗抹,末了又舉着自己新紮的蒲葉扇子驅趕,扇着扇着、白日裡和滕狐鬥法的困乏湧上來,眼皮子便開始打起架來,不一會還是敗給了瞌睡蟲,頭一歪沉沉睡去。

大河奔湧的聲音遠遠傳來,狹窄的角落裡回蕩着女子輕淺的呼吸聲。她的手臂垂在膝頭,手中的蒲扇搖搖欲墜,就要落下的一刻,斜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将那扇子穩穩接住,随後輕輕放到一旁。

空氣中有種淡淡的薄荷香氣,輕輕嗅上一點便可洗去周身困乏,邱陵靜靜望着女子睡着的容顔,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對方身上那層單薄的衣衫上。

雖是夏夜,但河邊潮濕風大,不一會便能打透一層單衣,薄薄衣料勾勒出女子身形,微風吹動下若隐若現……

可疑的紅色爬上耳根,男子飛快移開視線,踟蹰一番後,還是脫下身上那件大氅,小心蓋在對方身上。

她睡得很沉,全然沒有察覺,溫熱的呼吸落在他手背上,引得他莫名有些戰栗,單膝跪下的身體就那麼僵在那裡,無法移開也不能靠近。

突然,一陣風聲自身後方向襲來。

邱陵眼神一變,雙肩一沉、險險避開,眼前那堆幹草卻被齊齊削去一茬,連帶那把蒲扇也斷作兩截。

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少年沒說話,眼神卻在質問。

邱陵沒有回頭,隻沉默地為女子蓋好衣衫,随後起身走進一旁暗影之中,那少年也跟了上去。

“這麼晚,你去了哪裡?”

年輕督護率先發問,帶着幾分訊問重犯的嚴肅可怖。

“督護不是公務纏身嗎?”

李樵的反問聲在黑暗中低低響起。下一刻,冰冷的劍柄已抵在他腰間。

“她守着你,我守着她。你瞞得過旁人,但瞞不過我。你究竟去了哪裡?”

少年笑了,像是全然感受不到身後的威脅。

“督護每次都是如此,先前查聽風堂的案子是如此,眼下還是如此。你既然認定我做了不堪之事,為何不拿出罪證?還是隻是以公謀私、瞞着阿姊對我誅心呢?”

“你确實将自己處理得很幹淨,就連腳底闆都沒有遺漏。但你不知道,子參他們在船塢附近布下了彩障,隻要有人穿過便會在身上留下痕迹。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潛入混在船塢裡,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擅自離開、洩密傳信。”

李樵低頭一瞥,衣擺處果然沾染上些許一點不易察覺的暗紫色。他收回視線,面上神情未改,說出口的話卻越發刺耳。

“不愧是平南将軍府養出來的好狗,尋蹤追迹的本事無人能敵。”

“遇到你之前,我也和幾個天下第一莊裡的人打過交道。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晴風散的滋味确實無法替代。”

少年微微攤開雙手,面對質疑沒有露出半分膽怯。

“你大可來查查看。我哪隻手碰了晴風散,便讓你斬去我哪隻手。”

年輕督護不為所動,轉瞬間已從對方言語中迅速而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不是晴風散,那便是旁的東西什麼東西。你身體裡的東西你自己心裡清楚。她是醫者,你不可能瞞她太久。到了那時,該面對一切的是你而不是我。”

李樵的身形一頓,沉默片刻後才開口。

“我的身體她最清楚。她選擇相信我,我也會相信她。”

他信這天下若還有一人能救他,那個人也隻能是她。

“隻怕有些事你身不由己。”邱陵再次開口,聲音中多了壓抑的情緒,“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她。如果你控制不了你自己,就算她會傷心,我也隻能殺了你。”

喊打喊殺之人他見過不少,這話若是旁人說起,他連一個眼神也懶得多給。但眼前之人開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樵上前一步,稽天劍就抵在他身上,他視若無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對方湧動的殺機,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昏暗的光從交錯的木闆間透進來,少年的面容隐在陰影中,唯獨那雙眼睛染上火光。

邱陵望着那雙眼睛,握劍的五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此生都不可能擁有那樣的眼神,他的出身不允許、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的書院和将軍府不允許、他背負的過去和未來不允許。

他甚至不能像對方一樣,輕而易舉地說出那兩個字。

他也喜歡她。

但這場比試還未開始,他便已經輸了。

這一刻,不知從哪湧出一股強烈的羨慕之情,幾乎壓過他心底的憤怒和不甘。

他緩緩垂下了握劍的手,再開口時聲音輕得像是在歎息。

“喜歡算得了什麼?這世間相互喜歡、相互傾心之人千千萬,能夠相守到最後的又有幾人?”

“旁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們做不到。”

出乎他的意料,這一回,年輕督護并沒有冷聲駁斥他,隻退開一步道。

“你會明白的。這世間多的是磨難,隻有喜歡是不夠的。”

他的父親母親是這天底下少傾心相愛,又排除萬難在一起的人。但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沒能相守到最後。旁人都說,邱家夫人走得匆忙是福薄命苦,但他知道,母親的死同父親脫不開幹系。

如果她沒有選擇和父親一起,命或許還能久些。

也是從那時他便明白:喜歡不能長久,但守護可以。

父親沒能守住母親,他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不遠處,一盞搖搖晃晃的燈火自入口處而來,邱陵轉身退開來,臨行前最後開口道。

“你殺人,她救人,你可有考慮過,和你在一起,她會接受來自世俗乃至道德的雙重考驗?你會成為她的污點,你的罪孽她都要為你承擔一半。行事前、做決定前,請你仔仔細細問一問自己,如果和你在一起會令她痛苦甚至失去生命,你是否仍要一意孤行。”

****** ****** ******

秦九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鋪上。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她已經好久沒睡得這樣舒爽,抻了個懶腰、翻個身,眯着眼享受賴在床上的時光。

身下的床褥被人精心晾曬拍打過,柔軟得恰到好處,薄衾雖隻是粗布,但幹爽潔淨,散發着皂角的淡淡香氣,吸上一口便讓人不想爬起來去面對一天的操勞忙碌。

他向來很愛幹淨,似鋪床這樣的小事做得向來周到,隻可惜金寶那棒槌怎麼都學不會……

“阿姊醒了?”

秦九葉猛地睜開眼,整個人瞬間從“果然居”跌落回那宋大人的船塢裡。

她頂着一頭亂發顫巍巍爬起來,四肢着地、倉皇四顧後才有些結巴地開口道。

“昨、昨天……”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睜着眼放空片刻,昨夜種種已湧入腦海中。

她不是摸着黑、挑着燈去幫人守夜了嗎?怎麼守着守着就守到人家床上去了?

少年隻穿着薄薄一層裡衣向她走來,乖巧在床邊坐下,聲音很是輕柔。

“阿姊昨晚來找我,我很是歡喜。”

秦九葉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一張老臉瞬間變了顔色。

“我來找你可沒進你的房間,更沒上你的床……”

他低着頭,嘴角卻挂了一抹笑。那笑淺淺的,卻很是醉人,偏偏醉人中又帶了一點生澀,隻瞥上一眼便不由得令人浮想聯翩、欲罷不能……

狐媚惑主!

秦九葉握緊拳頭,仿佛這樣便能抓住自己那點搖搖欲墜的理智,她強迫自己将視線從那張臉上挪開,叉着腰居高臨下道。

“我那不過是有些疲乏,小憩片刻罷了。你怎可趁掌櫃的不備,擅自将她、将她挪來挪去?!”

“阿姊要不要先從我的床上下來。”

秦九葉後知後覺自己現下的模樣實在不大妥當,當即一聲不吭爬下床來,胡亂在準備好的木盆中洗了把臉,穿好鞋襪後張望一圈,低聲嘀咕道。

“我的扇子呢?”

她話音未落,厚厚一摞賬簿已被遞到她眼前,對方又從身後籃子裡端出一籠白糖糕來。

“阿姊占了我的床,我隻好在旁守着。反正閑來無事,就順手幫你把賬本理了。阿姊可以一邊吃些東西,一邊看下有無錯漏。”

他說話時那雙眼睛時不時輕輕眨下,每根睫毛彎起的弧度上都有種恰到好處的委屈。

秦九葉看着那張臉,早起肚裡的不滿瞬間變成負罪感。

霸占人家床鋪不說,還要壓榨人家挑燈做活,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個做掌櫃的隻怕是一輩子也招不到工了。

她擡手拿起一塊還溫熱的白糖糕,這才發現他不止幫她理了賬簿,甚至還幫她補了這幾日磨破的袖口。

她歎了口氣,徹底沒了脾氣。

“其實你不用熬夜做這些的。”

他沒回應,隻擡手幫她倒了一杯熱茶。

“阿姊不要緊張。糖糕不是城裡買的,是我借宋大人的小廚自己做的。你嘗嘗。”

她就着那杯熱茶,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軟綿綿、熱乎乎的白糖糕在嘴裡化開來,雖然同缽缽街老店的還有些差别,但幾乎算有七八分的相似了。

他這樣靈巧的心思配上那張人見人愛的臉,其實若是做生意也不會差,隻可惜……

她放下糖糕,視線偷瞄他鞋靴上的泥巴。

“你晚上不見人影,是去折騰這個了嗎?”

李樵沒否認,隻低着頭繼續剝着蓮子。

她望着對方那張臉,咽下嘴裡糖糕後突然開口問道。

“昨夜……沒發生什麼旁的事吧?”

屋内安靜片刻,對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沒有。”李樵輕聲答道,末了垂下眼簾,又輕描淡寫地添了一句,“阿姊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斷玉君。”

啪嗒,剩下的白糖糕掉在桌上。

斷玉君?怎麼還有斷玉君?!

秦九葉的雙肩垮了下來,十根腳趾鞋襪裡蜷縮起來,幾乎要将她方才補好的鞋底子再摳出個洞。

少年眯起眼來,聲音中隐隐有些不滿。

“阿姊為何總是這般做賊心虛的樣子?當初在那木屋裡的時候,你可不是現下這副模樣。”

可當時、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啊!

她可沒有那種當衆如何如何的癖好,難道說江湖中人不大一樣?還是這幾日暑氣太重,對方又年輕氣盛,心神為火熱之邪所擾,這才晚上睡不着覺,總想些有的沒的……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正襟危坐,向他伸出手來。

“這幾日都沒請脈。手伸出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吃藥。”

她擺出了坐堂掌櫃的威嚴,心下盤算着給他的方子裡添些“清心火”的藥,免得哪日他再胡思亂想些什麼。

而那少年不知是否猜到了些什麼,過了一會才将手伸出來,任那女子撸起他的袖子、按上他的脈門。

她的手指不像從前那樣柔軟,指尖帶了些傷痕。

那是他在小木屋咬了她留下的,雖然已經愈合淡去,但還留着一些印記。

李樵收回目光,五根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秦九葉半阖着眼,眉頭随之輕輕皺起。

但他似乎劇烈奔襲過,氣血翻騰得厲害。而這股翻騰的氣血之下似乎還隐隐藏着些什麼,她試圖去分辨,指尖随之壓得深了些。

“你這脈相……”

她話剛起了個頭,突然覺得眼前光線暗了下來。

他微微側着頭,微涼的唇在她嘴角一點而過。

這個吻很淺,又輕又快,像是有隻蝴蝶落過後又振翅飛走。

她擡起頭,正撞上那雙動情的眼。而她還未來得及去分辨那雙眼睛中翻湧的複雜情緒,便被他一把攬入懷中。

他的身體很溫暖,比昨夜那個松軟香甜的被窩更令她留戀。

可是日頭已上三竿,光天化日之下,她這個“賴床”的人實在是罪大惡極。

“這是做什麼……”

她沒什麼誠意地掙了掙,他卻将她抱得更緊了。

“練習阿姊教我的事情。”

這說法又機智又貼切,她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強壓下嘴角、故作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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