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袁敏達手上力道驟然上移,一把捏住了薛适的脖子,“你不是五公主!”
“五公主從不會叫我袁将軍,也不會叫皇後娘娘為母後!”
“你是誰?你是薛待诏吧!五公主呢?”
薛适盡力縮着脖子大口喘息,眼前的袁敏達已是目眦欲裂,粗重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神色間盡是怒恨。
她拖延着時間,仍與袁敏達僵持着:“你……這麼自卑麼?本宮叫你一次袁将軍,竟激動成這樣……”
“薛适!”袁敏達磨牙道,“你别以為有明相和皇後撐腰,我就不敢動你!我大可說你遭遇了山匪不幸身亡,他們根本不會因為你這個無足輕重的表親傷心分毫!”袁敏達看着薛适一臉無畏的神色,恨地又加重了力道,薛适忍不住幹嘔起來,“你不怕?你以為你不告訴我五公主在哪,她就會領你的情,過來救你嗎!”
“嗖”地一聲,箭響劃過薛适耳際,徑直刺入袁敏達的右肩。他吃痛地後退一步,抓着薛适的手一松。
薛适癱軟地跌在地上,蜷縮着身子,握着拳一下一下拍着胸口,卻怎麼也喘不過氣,因為實在太過難受,眼中一時噙滿了生理性的淚水,眼前已是朦胧一片。
“是誰竟敢對本将動手?!”
“你爺爺我!袁敏達,你真以為我蕭家不敢動你?”蕭乘風帶人趕了過來,“膽敢直接從宣微殿綁走公主,今天本世子要是不打得連你爹都不願意認你,我就不是蕭乘風!”
薛适聽見蕭乘風的聲音,終于放下心來。看來江岑許沒事了,也真的如約過來救她了。果然啊,人骨玩偶的吸引力就是大……
正想着,眼前罩下一抹陰影,隔着氤氲的視線,薛适隐約瞧見對方戴着她的仙鶴面具,手裡還拿着剛剛用來射向袁敏達的弓弩。
“是五公主讓卑職來救薛待诏的,她說薛待诏見了這個面具就會相信。”
薛适忍着眩暈,朝來人微微笑了笑:“多謝小将軍出手相救。”
那少年不發一語,隻是伸手輕輕為她拂去了眼角的淚水:“能起來嗎?”
“嗯……”薛适因着他剛剛的動作反應慢了片刻,“能起來。”
薛适剛一起,就被少年用掌根虛按着腰扶穩,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胳膊受了傷。
薛适覺得少年給她的感覺莫名有些熟悉,但卻來不及多想。這一起她頭昏得更加厲害,本來模糊的視線變得基本什麼也看不清。沒走幾步,薛适再也撐不住,難受地暈了過去。
這邊,袁敏達和蕭乘風仍激烈争執着。
“放屁!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綁的公主?”袁敏達怒道,指着薛适,“而且,這人根本不是五公主,是薛待诏!”
“呵,你有什麼證據嗎?我倒是有袁大将軍的證據。”蕭乘風不屑地道,“本世子來之前,已經把袁大将軍給公主寫的那些情書給皇上看了。再加上回宮後公主和薛待诏的證言,你就算再争辯也隻會讓人更相信就是你綁的公主。”
蕭乘風冷笑一聲,“身為男人居然這麼小氣,愛而不得被禁足了就要綁公主出氣,還賊喊捉賊自己過來找公主,你就是這麼找的?自個回去好好給皇上一項項解釋清楚吧!”
袁敏達是明白了,蕭乘風避而不談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五公主,擺明了隻想把綁架的事賴在他身上,看來是想借此掩蓋盒子的事。
如此,薛适雖然沒死,但他和大皇子的猜測倒是得到了印證,江岑許果然不簡單,十有八九已經看過了盒子裡面的信,否則也不會這麼算計他。
不過袁敏達對蕭乘風的話倒是毫不在意,大不了再多禁足一些日子,皇上又不能把他怎樣。不過此次也算有收獲,不管江岑許會不會武功,此人心機頗深必是無疑,必須得多加防備,絕不能讓她也有機會争得太子之位。
兩人打了個平手,袁敏達冷哼一聲,帶人拂袖離去。蕭乘風回頭想要找那少年要回自己的外袍時,卻發現早已不見人影。
少年抱着薛适急匆匆邁下台階,外袍被風吹得微微敞開,隐隐露出裡面玄色的衣角。
他将薛适抱上馬,一路疾馳。周遭景緻極速變形後退,他在身後緊緊圈着她,每隔一會兒就低下頭朝懷中之人貼近一些,直到在呼嘯後退的風中,感受到對方的鼻吸仍打在他的耳側,才又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