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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恰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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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疑似前太子江執的男人,讓薛适憶起許多事。

轉眼五年過去,薛适記得剛來長安,第一次見到還是五公主的寂晖公主江岑許時,也如現在這般,是臨近年關的一個冬日。

***

五年前。

雪後初霁,銀白盡染長安,冷冽的朔風時而吹散樹間落雪,若萬樹梨花盛綻,卻也愈加寒冷。然語笑市聲交織依舊,絲毫不影響各坊熱鬧。

薛适便處在其間最為繁喧的平康坊,果然剛至長安沒幾日,就賺到不少銀子。

今日亦是如此,才擺好攤,便替雲雀樓裡的花魁菱娘代寫了副香箋,方才落筆,又位客人光臨。

薛适忙準備紙筆,未及仰頭,話音先落:“客人要代筆麼?”

“‘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倒自信敢用。”

一道較一般女子清啞的聲音和風落下,浸了絲冰冷。薛适循聲擡眸,戴着金制面具的少女正細細打量攤前被她寫于幡上出自杜甫的詩句。

對方一身月白襖裙,肩上系寶藍披風,身量高挑修長。千葉蓮樣的面具遮了大半容顔,清冷之下,疏離更甚,但面具之下的那雙眼,卻潤若春水,晃動間,似能漾起多情的潋滟。

世上竟會有氣質如此矛盾之人麼……

察覺到薛适的目光,那人回眸看去,春水驟然靜滞,拒人于外的寒涼席卷,亦喚醒了薛适的思緒,她彎起眼,溫聲道:“姑娘想寫什麼?”

對方未答,隻漫不經心敲了敲桌上擺着的木盒,似頗為感興趣的模樣。

見她遲遲不語,薛适想了想:“莫不是……姑娘想仿哪家的書法,或是誰的字迹?”

薛适筆墨天賦極高,精通之外,亦擅模仿,細膩至以假亂真。不過畢竟不合規矩,薛适也是看情況偶爾才做。

“做人要厚道。”聽了這話,那人倒是有了反應,斜睨了她一眼,“别到最後,代筆代的,原是自己的命。”

聞言,薛适脖子一涼,不由伸手摸了摸,幹笑幾聲:“那姑娘是要?”

“昨日臨收攤來的公子與我相識,就和他一樣吧。”她靠在桌旁,百無聊賴地卷着宣紙邊,随手扯過一張,食指輕點,“寫吧。”

“姑娘确定……要和那公子寫一樣的?”

“同樣的話一定要我再說一次?”

薛适隻好不再多言。

“外頭冷,姑娘可先去對面茶樓稍坐。”

那人卻并未動作,隻站在攤前靜靜看着。

與龍飛鳳舞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字迹不同,薛适卻是副溫雅沉甯的長相,額上系白色發帶,頭發也隻用幾根毛筆束起,此刻正執筆在發帶試色。

片刻,薛适轉了轉指間,滿意地點點頭,挑出的這支筆粗細适中,用來寫家書正相宜,不會太深重,讓歸鄉的人焦急;也不會太淺淡,辜負這份心意。但磨墨的力道卻大,墨氣深烈,想着對方拆信聞到餘香,會歸心似箭,期待重逢。

墨條在薛适手中輕轉,幽黑的墨汁緩緩在硯台沉積,香氣悠甯,令冬日幹冷的風亦生詩意。

良久,薛适擡起頭:“好了。”

對方靠近了些,紙上字體娟秀楷正,一筆一畫的收放間卻隐含飛逸的急切。她垂眸念道:

一别數月久,山川相隔,可還安好?新歲漸至,望如期而歸,别來無恙。”

念到最後,她忽然笑了聲:“你說,久别重逢,應是什麼樣的?”

薛适被她突然的問題弄得不明所以:“嗯?”

“該是要抱一下吧?”

忽地,披風一動,隔着桌台,薛适一把被人從座上拉起,拽入懷中。

拉拽的動作帶着狠戾而霸道的強硬,薛适驚地倒吸口氣,未及反應,就已撞在對方胸口,額頭驟然悶痛。

她較大多女子高些,但對方比她還要高上大半個頭,這樣的壓迫裹挾着冬日冷風的寒氣,讓薛适有些不安。

不及細想,對面的人再次開口:“一别數月,現在,我回來了。”輕促的尾音帶着打趣的腔調,低低的調笑聲中戲谑不言而喻,“這麼配合你的……‘家書’,可還滿意?”

片刻停頓後落下的“家書”二字,被她咬得極重,語調也頗為諷刺。

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薛适急切地想要掙脫,不想甫一擡手,對方似早有預料,先一步将施于腰間的束縛上移,隻用單手便锢住了她欲作抵抗的雙腕,抵于兩人逼仄的距離之間,磨得她生疼。

見識到對方力量大得厲害,薛适隻好勉力扯出個笑,故作不懂:“姑娘在說什麼,我……”

不等說完,那人嗤笑了聲,直接打斷。

風吹得紙張獵獵作響,薛适聽見對方冷冽的聲音落在耳畔:“你是我什麼人,要給我寫家書?你應該很清楚,我讓你寫的,可不是這個。”

“縱山川不可擁,我亦心悅你許久。”她一字一頓,緩緩開口。

薛适身子一僵。

沒錯,這才是她昨日代寫的真正内容。那公子雖富裕卻不善筆墨,隻好找代筆,臨走時還贈了盒宣紙以表謝意。

薛适見裝宣紙的盒子都由花梨木制成,不舍得用。何況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客人贈禮,意義不凡,便放在攤桌當作擺件,時刻提醒自己不忘代筆初心。

薛适想得入神,而注意不到的身後,對方藏在披風下的右手,已不動聲色地将攤桌上的花梨木盒,換成了一模一樣的另一個。

“你雖猜到我騙你代筆,但你又怎知,”腕間束縛撤去,語間嘲意卻未減,“我不會知道他寫的什麼?”

薛适終是敗下陣,想着兩人就算相識,怎會連對方表達愛慕的情意都要一樣?她實在下不了筆,這姑娘又擺明不願多說,剛好臨近年關,隻好應景寫了封家書。未曾想,這姑娘竟知對方代筆的内容,反應還如此激烈。

“是我對不住姑娘,我……”

對方卻頭都未擡,不等薛适說完,直接端起硯台後退一步,毫不猶豫朝桌上宣紙潑去,墨水瞬間暈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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