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急着回複我,可以嗎?”
他擔心她會說出拒絕的話,自己還沒做好這個準備。丁一聽完後,果然沒再說話,兩個人都安靜地回到了家。
回家之後的兩人,卻是截然不同的狀态。丁一則馬上掏出手機,給江渝撥過去了視頻通話:
“江江,我和你說。”
“怎麼,陳烨和你表白了?”
本想賣個關子的丁一,直接被江渝攻擊到了水晶。
“也不算表白啦。”丁一有些洩氣,但興緻還算高,“就是,适當地暗示了一下?”
“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還沒什麼想法,他說讓我站在原地不要動就好。”
“花言巧語的怪男人。”電話那頭的江渝大口地嚼着桃子,含糊不清地說着,“不過還算比之前有進步吧。”
“嘿嘿。”丁一臉上的笑意更濃,心思又回到了今天陳烨在車上說話的那一瞬間。本來還膩在蜜罐子裡,結果江渝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男人的聲音,讓丁一立刻警覺了起來。
江渝明顯慌了一下,抿着嘴唇,觀察着視頻另一端的丁一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江江,我怎麼聽到你那邊有男生的聲音啊。”
“應該是電視裡的聲音吧。”江渝不自然地摸了摸頭發,裝作打了個哈欠,“我開着電視,聲音大了一些可能。”
“可我明明聽見那人在叫你的名字啊。”
“你聽錯了,應該是姜梨,我正在看《墨魚》。先不和你說了啊,有點困了,要去洗澡睡覺了。”
還沒等丁一回複,江渝那邊就挂了電話。放下手機的江渝立刻沖到了沙發的另一側,拽着那男人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着:“我都和你說了是丁一,你咋還叫我名字啊。”
沙發上坐着的,竟然是餘姜。兩人自從在丁一家見了之後,餘姜就一直對江渝念念不忘,每天不管多忙碌,都要死纏爛打江渝一個多小時,就這樣原本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江渝,被餘姜這塊麥芽糖黏上之後,再也沒甩掉過。
最近餘姜更為過分,直接拉着皮箱入住了她家。江渝家距離智融科技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餘姜每天早起晚歸地,硬是要和江渝黏在一起。
兩個人之間有個約定,就是先不能告訴丁一這件事情,所以丁一還一直是個蒙鼓人。
江渝這麼快挂了電話,丁一有些懷疑,平時她倆打電話,至少是一個小時起步的,今天的通話時間,才不到三分鐘。她暗暗覺得,江渝可能有“狗”了。
她剛想發消息探查一些蛛絲馬迹,卻看到了簡易發過來了新的消息。這才想到自己在沙龍時,還有消息沒回複他。
顯示消息内容是一張圖片,丁一疑惑地點開了。畫面有些模糊,是一個女生的側面,丁一一眼就看出了這照片是自己。
“我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丁一把照片拉大,看了好久。看樣子,這應該是在火車上拍的,看着裝和周圍的環境,大概是自己還在讀大學的時候。
“這照片你是從哪裡找的呀,我好像都沒有。”
“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簡易的話讓丁一原本癱倒的身體立刻坐了起來,她開始回憶自己什麼時候還和簡易見過。但任憑丁一怎麼回想,自己的記憶裡與簡易有關的片段,最早也隻能到嘉陽那時候。
她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擔心自己是不是在哪一次和客戶喝完酒之後,做了什麼對不起小朋友的事情。
“我小時候和你坐過同一趟火車,你還給了我吃的。”
丁一看到後,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做什麼錯事。自己讀大學時,在去學校的路上,媽媽都會給她的書包裡塞滿零食,生怕她餓着。如果鄰鋪有小孩子,丁一總會和他們一起分享吃的。簡易大概是,過去自己送過吃的的某個小孩兒吧。
不過丁一隻能想到這裡,她無法确定簡易是那時候的哪個孩子。但在簡易的記憶力,丁一的樣貌一直是具象化的。
他記了她很多年,本以為小時候的姐姐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遺憾,可命運還是優待了他,讓兩人再次相遇。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就是當時給你零食的人啊。”
“去動物園的那天,我看到了你耳朵後面的痣。”
“原來是這樣。”小時候丁一的媽媽常對她說:“丢了别害怕,把頭發紮起來,媽媽記得你的痣,一定能把你找到的。”
原來不隻是媽媽,别人也可以憑痣找到自己。
丁一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神奇,有些人兜兜轉轉,還是會相遇,就發了條朋友圈:“和以前碰到過的小孩兒又相遇了。”
配圖就是剛剛簡易發過來的照片。
陳烨剛剛從浴室裡出來,點開微信的時候,看到了丁一剛剛更新的朋友圈,發表于一分鐘前。
點贊人還隻有一個,就是簡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