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流螢兩眼昏花地倒在草叢裡。
顧清琴讓他去探查邪魔的蹤迹,人是找到了,隻是有些棘手,流螢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一路隐藏氣息跟着那人。
青城逃出的邪靈竟附身在瑞國皇子李雲舟身上,又跑到烏城興風作浪。
流螢能感覺得到李雲舟身上非同尋常的邪氣,那股陰邪之力絕不是普通的邪靈,上古邪物蘇醒,他應付不了,得盡快去通知主人。
誰知,剛一轉身,那李雲舟瞬間就出現在他面前,一擊靈力掃過來,他人就徹底暈死過去了。
青鳥起身搖了搖頭,試圖讓混沌的腦袋能清醒點。
他搖搖晃晃走到湖邊,一頭紮進水裡,冰冷的刺激讓他瞬間回魂。青鳥渾身抖了抖,将身上的水珠抖落幹淨,随即展翅飛向空中。
回昆侖的路上,妖主雨姝帶着一群妖物出現擋住了去路。
她知道烏城危機已除,便想和昆侖劍宗的弟子比劃比劃。
易南之不甚其煩,言語中多有挑釁,于是一言不合,兩邊就打起來了。梅爾一直在中間調和也不管用,那些妖物一個個撲過來,爪牙利落,稍有不慎,都要折條胳膊。
一團亂戰,葉曉眼裡閃過一抹藍光,青鳥流螢于暗林中盯着她。
那花妖本也不想為難她,朝她探出藤條,繞在她腰身,将她從戰鬥圈裡扔了出去。
易南之幾人措手不及,被妖怪層層圍困,一時也沒有發現葉曉人已經不見了。
葉曉扯下身上的藤條,問流螢:“你怎麼在這?”
流螢與她同時出聲:“主人呢?”
一人一鳥皆是一怔,流螢感應不到主人的存在,隻能聞着葉曉的氣味來找,本以為主人肯定會和這個女人待在一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葉曉看青鳥有些慌,擔心道:“你怎麼和他分開了?”
流螢看葉曉不順眼,不想回答。見她不知道主人所在,轉身就要飛走。
葉曉一把揪住他的尾巴,“你跑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
流螢被揪疼了,回身就尖嘴啄她臉。
葉曉一邊躲,一邊叫:“死鳥,你再這樣,我砍你了!”
那鳥嘴一點也不留情,咬她頭發咬了一嘴的毛發,一下一下地啄她臉頰,臉上破了皮,都滲出血絲,疼得厲害。
自打遇上這個女人,主人變得奇怪不說,還連帶着倒黴事不斷。為了救她,還幾次割傷自己,傷口還沒好,又大老遠跑來幫她忙上忙下,忙到人都失蹤了。
葉曉揮舞着手臂擋青鳥的攻擊,猛地一起勁,掐住了青鳥的脖子。
“呃!”
葉曉一臉狼狽,拎着青鳥,像拎雞頭一樣,氣喘籲籲:“你有完沒完啊,每次見我都要咬我,我頭發都要被你扯沒了,本來就沒剩幾根毛...”
她擡高手,盯着青鳥的眼睛,對峙片刻,青鳥眼裡的火氣才慢慢消退了些。
被扼住喉嚨,青鳥瞪圓了眼睛,打從出世,誰敢這麼對他。他可是上古青鸾後裔,一身尊貴,以往風光無限的時候,人族皇帝見到他都得跪拜行禮,祈求他的降福。
可盯着葉曉清明透徹的眼眸,想到主人對這女人的在意,青鳥一時也沒了力氣掙紮,安靜了下來。
葉曉見他安分了,放開他,語氣和緩道:“北邊的陣法在哪裡,你能找到嗎?”
“什麼陣法?”
青鳥先前就和顧清琴分開,各自行動了,他不知道北邊陣眼的所在。
而且本來靈寵是能感應到主人的氣息的,他一定是遇上了什麼情況,才會被掩蓋氣息,青鳥找不到他。
葉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整個頭亂得一團糟,摸起來都紮手,她微微蹙眉。低頭思索,她身上有顧清琴的血,那點微弱的感應如果能延伸開,說不定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她屏息運氣,在體内搜尋獨屬于顧清琴的那股血香。以靈力調動,他的血一活躍,在體内就變得躁動,葉曉承受不了那血的激進,猛地吐出血。
“往這邊走。”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是葉曉還是感應到了顧清琴的氣息,抓着這點微妙方位,她趕緊行動。
青鳥跟過來,看她吐血,有些别扭地問道:“你怎麼了?”
葉曉擡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不想分散精力,沒有回答,隻把注意力集中在搜尋上,很快他們就來到一處樓閣。
........
昏暗的燈光下,屋内香味彌漫,異族美人花螢點燃了一支細香,那是月猗樓的最受歡迎的催情香,織眷柔和,不刺激,但持久。
她并不着急于近身,靜候香味沉沒。
花錢請她來的人說了,這個少年定力非同一般,雇家已提前下了化春蠱,她隻要用心伺候好客人就行。
未見到目标時,花螢隻當拿錢辦事,并不想管他們有什麼恩怨。
可點燃燭火,看清那少年臉上泛着紅,惡狠狠盯着她的神情,她許久未動的心一瞬間悸動。
花螢是月猗樓花魁,異族神顔,來中原數年,她還未見過比她更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