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等等,什麼這個意思?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令黎想解釋,不是代入臉,是代入……代入差點親到他這個行為!然而竺宴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再次擡步往前:“你跟她不一樣,不必代入。”
令黎:“……”什麼叫她跟明瑟不一樣?
明瑟是美人,她跟美人不一樣……這不就是拐着彎說她長得不好看嗎?
好在蠻蠻出現得及時,不然令黎不是很有信心能控制住自己不将他氣回去,并且不敢保證再這麼互相氣一次對方的話,他們會不會在仙界衆人追上來以前先自相殘殺一番。
說起來蠻蠻也是不得已才飛回來的。坤靈忽然就氣勢沖沖地跑了,對比不久之前明瑟被坤靈一劍捅穿的畫面,比翼鳥認定令黎兇多吉少。
雖然坤靈是令黎的命劍,但衆所周知,神劍慕強。說真的,不要說是上古神劍坤靈了,易地而處,要她是把劍,也羞于跟着令黎這樣的廢物。若是還有機會跟着竺宴這麼強大的主人,其實一劍捅了令黎做投名狀,也無可厚非。
要按蠻蠻的本意,她肯定是要跑的,最多等清明再回來給令黎燒點紙意思一下。可偏偏離開交觞以前,她曾答應過境塵,若是萬一令黎真到了生死關頭,定要給他送個信去。
境塵仙尊對比翼鳥一族有恩,她不能不守信,這才冒着生命危險回來。
結果回來見令黎還活得好好的,依舊明眸皓齒,氣色紅潤,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盈欲泣,美得直擊人心。蠻蠻看了看魔君手上的坤靈,又看了看令黎:“為什麼他殺了明瑟卻不殺你?”
竺宴短促地笑了一聲。
令黎:“……”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個笑實在太意味深長了,連帶着那一句“你跟她不一樣”似回音一般再次響起,真讓令黎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生氣。
*
神域在九重天上,與下界有結界隔開。
竺宴帶着令黎和比翼鳥出現在一座宮殿前。這裡周朝不見人影,院落看起來頗為冷清,院中杏花倒是開得正好,淺淡的花瓣如煙似錦,大片探出牆頭。
殿前牌匾上寫着扶光殿三個字。
令黎看着那三個字,眼前魔怔一般忽然閃過眼花缭亂的畫面。腦子一陣眩暈,她下意識擡手扶了下額。
“扶光殿!”蠻蠻在一旁,用盡全力克制住激動的心情,方才将這三個字念出了尚還淡定的感覺。
然而事實上呢,此刻就跟有人在她心裡放煙花似的,她都快要炸起來了。
别說神劍慕強,他們王族也慕強。所以雖然明知道扶光殿是神君竺宴的寝宮,而竺宴是他們比翼鳥一族的仇人,但隻要一想到連三大神族都不能踏進半步的扶光殿,自己卻能進去,她内心就控制不住雀躍尊榮。
但這種尊榮的感覺自然也無法對着扶光殿的主人釋放,蠻蠻隻好轉而看向令黎,臉上挂出強裝的淡定,俨然寫着:“這地方我常來,你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可她這麼看了令黎半晌,令黎卻徑自扶着額頭,和她沒半點眼神交流。這麼不捧場,頓時讓比翼鳥公主生出錦衣夜行的惱怒。
“你怎麼了?暈鳥症又犯了?”比翼鳥公主沒好氣諷刺道。
令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輕輕搖了下頭:“不是,就是剛才忽然有一種輪回的感覺。”
“輪回的感覺?”
令黎想了想:“嗯,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我以前一直住在這裡。”
竺宴看向她。
蠻蠻沉默了一瞬,緊接着“噗嗤”一聲大笑出來:“你一直住在這裡?哈哈哈笑死了!木頭精,就說你沒見識吧!你但凡換座宮殿吹牛我都能信了你前世或許還真在神域幹過什麼灑掃粗活!可偏偏就是這裡!”
“這裡怎麼了?”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這裡是扶光殿!是神君的寝宮啊!傳說神君生性冷僻,十分不好相處,不喜任何人進他的寝宮,所以一直以來扶光殿内連個掃灑宮娥都沒有!你還以前一直住在這裡?木頭精,你怎麼不幹脆吹你是神後啊?”
令黎:“……”
想到比翼鳥口中的神君本尊就在這裡,這隻比翼鳥卻口無遮攔說什麼神後,令黎真是覺得腳趾都要摳地了,朝着竺宴的那半張臉都快燒起來。
竺宴卻仿佛沒聽見,隻是看了令黎一眼,轉身走進了扶光殿。
令黎瞪向蠻蠻,低聲警告:“再不閉嘴,早晚用扶桑汁液把你嘴巴粘起來!”
威脅完蠻蠻,令黎硬着頭皮跟竺宴進了扶光殿。
比翼鳥輕嗤一聲,并不将令黎的威脅放在心上。這塊木頭精,連神力都沒有了,還想粘她的嘴巴?打得過她嗎?
“做——”夢!
然而也就剛說了一個字,她的嘴巴竟然真的張不開了!
緊緊黏住的嘴巴讓她發不出聲,比翼鳥公主驚恐極了,隻能朝着令黎的背影從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她一面嗚嗚嗚,一面朝令黎飛去,就要問她用了什麼妖術。然而剛剛飛到扶光殿的門口,竟被一陣強大的結界攔住,而後被用力彈開。
令黎聽見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回頭看去。
蠻蠻倒在地上,悲憤地瞪着她,一雙眼睛紅得恨不得朝她噴出火來。
令黎茫然,轉頭問竺宴:“她怎麼了?”
“扶光殿有結界,她進不來。”
令黎驚呆,又立刻看了看自己:“那我怎麼進來的?”
竺宴淡淡瞧了她一眼:“你不是神後嗎?結界自然攔不住你。”
令黎:“……”神後又不是她說的,一定要這麼打她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