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岸相望的雙子星城市，大都會和哥譚隻隔了一條河。在和出租司機短暫的唠嗑過程中我已經基本确認目前所在的宇宙是和平的，正義聯盟還是正義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不論從道德層面還是實力層面，突突超人都有待商榷。

我要想突突超人，蝙蝠俠沙包大的拳頭先招呼過來。

氪石隻是多一份自保能力，聽說這個世界的蝙蝠俠脾氣陰晴不定，連帶着超人也一樣，時而暴力時而相對溫和，古怪得跟人格分裂一樣。

拿不準他們對異時空來客的态度，還是先躲起來觀望一下，至少确認這個世界的門戶的身份。

我按照約定暗号敲了敲門，過了兩秒門刷地打開，一隻手薅住我的領子迅速将我拉進去。

傑西卡全副武裝地一腳蹬在沙發邊緣，全神貫注地改裝武器，身旁潤滑油布散落一地。她掂了掂手裡的子彈盒，嗤笑一聲。“橡膠，真不意外。”

我遞給她十發氪石子彈，看着她将橡膠子彈毫不猶豫地全部換掉，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而超人即将是下一條魚。

“我以為我們的首要目标是門戶，其次是争取合作。”我發出微弱的聲音。

沙/漠/之/鷹入套，傑西卡轉過頭，“計劃是這樣沒錯，但我們得做好戰鬥準備，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和超人都不對勁。”

“什麼意思？”

“準确來說是蝙蝠俠。”她回憶了一番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經曆，五官嫌惡地扭曲在一起:“不像是被老頭子追逐我會想着逃跑，這隻蝙蝠讓我隻想停下來掉頭揍他一頓。”

“同位體之間也有差異。”我沒把她的直覺放在心上，随口道。

“那我就和這個同位體天生磁場不合……”傑西卡捏了捏自己的指骨，從安全屋摸出一個鮮紅的頭罩娴熟地扣在腦袋上。“先去找門戶，你有什麼線索？”

我拿出紮塔娜給的的追蹤項鍊，沒了布料的阻隔，一道細細的白煙虛無缥缈地向前延伸，斷在公寓的牆壁。“它能指引門戶所在的方向。”

“嗯哼，魔法側。”傑西卡挑起眉，丢給我一件護甲和多米諾面具“含鉛的，穿上，防止那個童子軍還守在外面。”

我依言照做，佩戴好護甲，看着傑西卡從頭武裝到腳，不像是尋人而是去幹架的氣勢，實在沒忍住好奇心。“你直接降落到蝙蝠俠面前了？為什麼會被兩大巨頭追？”

傑西卡沒什麼感情地笑了一聲。

“差不多吧，我故地重遊了。”

＊＊＊

傑西卡也沒想到她的降落地點會在哥譚公墓。

可能因為體重還是别的什麼原因早了十幾分鐘降落，成功聯系上路娅之前她已經被[蝙蝠俠]追了兩條街。

并且在看到某短褲外穿三原色一閃而過後大驚失色，瘋狂咒罵這個搖外挂的[蝙蝠俠]。幸好這個世界的同位體也将安全屋設在附近，她連滾帶爬地沖進犯罪巷，靠着鉛層掩護躲進安全屋才逃過一劫。

“我就知道那塊墓地有問題。”

在我和傑西卡鬼鬼祟祟趕路，并且越趕目的地越明确後，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風聲将她的聲音吹散，零碎又模糊地傳進我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恰好降落在一塊墓碑前，傑西卡提高音量，“你猜怎麼着，周圍景色熟悉得好像我剛剛爬出來一樣。”

我開始後悔沒有帶唐人街淘的木魚出來旅行。鬼知道會遇到和傑森地獄得旗鼓相當的人物。“你落在了自己的墳前，還正好撞上這個世界的蝙蝠俠？”

“這就是問題所在。”摩托的速度慢下來，穩穩地停在哥譚公墓的門前，我脖子前的項鍊已經開始冒紅光。“那塊墓碑不是我的。”

鐵門被輕輕向裡推開，發出鏽蝕的吱嘎聲，能見度極低的霧氣散發出陣陣凉意，我無端地感到一陣詭異。

“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 傑西卡肯定地道，她拉着我的手，我們越過一排排沉默伫立的墓碑。死寂的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越發濃郁，枯葉在腳下碎裂，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所以我多看了幾眼。”她的聲音輕的近似耳語。“差點沒逃過蝙蝠俠的追捕。”

傑西卡停下來，指着一塊墓碑，那上面刻着一個陌生的名字，寫着一句話——這裡埋葬着一位好士兵。

“蝙蝠俠問我在看什麼。”她回過頭，紅色頭罩上白膜覆蓋的眼睛空洞地正對着我，仿佛無底的漩渦将我吸進去。“我說……”

“這墓碑，可真墓碑啊。”

傑西卡盯着我。

但是那聲音不是她的。

我脖頸僵直地盯着傑西卡的眼睛，一陣毛骨悚然。

——那聲音在我背後。

＊＊＊

地球0。喜馬拉雅山脈某處，大會室。

“為什麼！”

濃綠腥臭的液體噴灑，尖銳的倒刺勾破了大腿處覆蓋的紅色緊身褲。“為什麼我們要再打一次這個怪物！”

軍火庫大喊着，“是我又吸多了還是它真的會複制黏貼！”

他的同伴一槍打中了怪物的眼睛，在它怒氣磅礴嘶吼的瞬間抓住怪物頭上尖銳的倒刺，借力後空翻躍到它的耳朵上。“這就要問那個約我見面的無名為什麼選boss刷新點。”

“事先聲明，我不會像上次那樣進入它的肚子。“星火優雅地飛在外圍，用火焰控場。“那太惡心了。”

軍火庫咬着牙躲開從頭頂垂下的紫色的肥厚的大舌頭，怪物的口水滴在他腦殼上，“你們覺得釋放信息素會有用嗎？難道要逼我使用美男計！”

“别逼我吐出來，老兄。”紅頭罩扣動榴彈發射器給隊友解圍，紫色的舌頭被打穿，怪物發出痛苦的嘶吼。

在戰局陷入膠着的時刻，鋪天蓋地的黑色煙霧突然洶湧而至，覆蓋大會室的穹頂，淹沒怪物大半個身軀，法外者的視野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傑森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背後的大種姓之刃有所感應地震動，仿佛自覺恐懼曾經将它們折斷過的敵人。“小心，它來了。”

話音剛落，熊熊烈焰拔地而起，如同風暴一般直沖穹頂，星火手裡拎着軍火庫猛地沖出黑暗，占據制高點。

煙霧緩慢地退散，與其說是火焰的作用倒不如是因為目的已經達到，裸露出來的空地上躺着怪物的屍體，龐大的身軀散發着濃烈的腥臭，開膛破肚的慘烈景象映在一雙純黑色的瞳孔中。

與此同時，場上多了一個人。這戲劇化的一幕就像是恐怖片，作死的主角勇闖禁地，黑燈之後再次亮起，轉過頭發現自己和突然出現的女鬼臉貼臉。

“好久不見，傑森。”冰冷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根，白發女孩的姿勢近乎于相擁，指尖撫過青年顫栗的後脖頸。

紅頭罩僵立在原地微微垂頭，仿佛被蠱惑一般呈馴服的姿态，右手卻悄無聲息地伸向背後。

艾森斯倏然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