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嗎？去的。
來都來了。
韋恩莊園和印象裡一模一樣地莊嚴宏偉，不管哪一個宇宙的韋恩老爺，是爹是哥還是小醜，富有似乎都是共同特點。傑西卡将車停到地面車庫，帶着我走到莊園門前，從埃爾法出現在監控視野就到莊園門口等候的老管家筆挺地站着。
”您回來了，小姐。”【阿爾弗雷德】溫和地注視着他許久未歸的孫女，像是她從未離開過這個家。”或許今天能和您的朋友一起留下來享用晚餐？”
還沒跨進家門，傑西卡就開始不自在，她低聲咳嗽了一聲。”再說吧，阿福。”她側過寬闊的肩膀露出被完全擋住的我，”這位是路娅·科波特，平行宇宙的來客。路娅，這是我們世界的阿爾弗雷德。”
管家有點詫異，但完美維持住紳士禮儀，他微微欠身。”科波特女士，您可以叫我阿福。”
”很高興見到你，阿福。”我和他握了握手。”雖然這麼說有點冒昧，但我們的時間比較緊急，需要立刻見到蝙蝠俠。”
【阿福】看向傑西卡。
”不用擔心，她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傑西卡苦着臉，看上去甯願面對阿卡姆的瘋子也不願意和蝙蝠俠見面。”我直接帶她去蝙蝠洞。”
老人揚起花白的眉毛，但是貼心的沒有多問。
他領着我們來到大宅裡，傑西卡一直保持安靜，直到乘升降梯下到蝙蝠洞内。電梯門打開，基地裡站着的兩個義警一個反英雄齊齊回過頭。
”……”
我天，好尴尬的沉默。我借機打量着這個世界的【紅羅賓】，【軍火庫】，以及站在蝙蝠電腦前，被無數個監控畫面所圍繞的【蝙蝠俠】，他們的視線聚集在電梯口，透露着千言萬語終歸沉寂的複雜。
傑西卡摸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終于破防，她拼命按着電梯門的開關，”他媽的，我受不了，我要走了！”
阿福保持微笑，及時打開電梯權限，将想要臨陣脫逃的孫女丢出去。
”你不能這樣！”發現電梯不聽話後她使勁扒拉我，試圖阻止我走出去。”黑曆史都告訴你了！天殺的！為什麼這個點老頭子不在床上！”
傑西卡·陶德，淨身高一米八，帶上裝備淨重兩百磅，進可鋸人腦袋退可抗rpg的魁梧女子，一腦袋紮在我的肩膀，盡可能蜷縮起來試圖逃避現實。
我面無表情地馱着汪汪吠叫的兩百磅，頂着蝙蝠洞内前男友，前前男友，和啥也不是但既愛又恨的百特曼的視線。莫名覺得這顆毛茸茸的腦袋在肩膀上亂蹭的感覺有點熟悉。
……之前是哪個魁梧男子也這麼黏糊來着？
【軍火庫】率先上前，他伸出胳膊搭上好搭檔的肩膀。”嘿，傑西，法外者有任務，你怎麼沒回我的消息？”
他沒等到回答，反而被一隻黑色皮質包裹的手抓住了胳膊，【紅羅賓】不動聲色地站到傑西卡的身邊，低下聲音，”你看起來很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巡邏地盤。”
【軍火庫】本來沒其他意思，看到【紅羅賓】理直氣壯護食的模樣反而生了火氣。他挑起眉，笑得和自己的紅發一般張揚熱烈，甩開年輕義警的手。”任務不着急，如果你需要休息，叫上星火一起去度假怎麼樣？”
傑西卡面色發青，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再埋進地裡去，”你們他媽都離遠點，别逼我一槍兩個。”
我絲滑地從她的臂彎溜走，遠離修羅場，走到一直沉默觀察的【蝙蝠俠】面前，他黑漆漆的制服相比于我的宇宙的蝙蝠俠而言科技感更高，氣質更加沉郁冰冷。
他無聲地看着我接近，一動不動如同一隻真的倒挂在鐘乳石的蝙蝠。
我氣定神閑地在【蝙蝠俠】面前站定，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終于有一天換我說這句話了，哈！
”蝙蝠俠，我們需要談談。”
＊＊＊
我和【蝙蝠俠】做了簡短的情報交流，按照和傑西卡的約定沒有透露門戶是穿越者的事實，提供關于狂笑和他背後的黑暗騎士團的資料，進而傳達本世界蝙蝠俠的合作意願。
平行世界的走向有部分不同，比如這個世界的平行宇宙穿梭技術發展得更為完善，但是【蝙蝠俠】還沒有和法庭打過交道，他仍然認為這隻是個傳說。
傑西卡:”我還沒騰出手來收拾它們，這畢竟是個龐然大物。”
她好不容易擺脫八點檔狗血劇，湊到我旁邊切換成懸疑頻道，”反正在收攏地盤的過程肯定會撞上那群貓頭鷹，不用着急。”
”但是你一直沒打算告訴他們。”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想瞞着他們自己對上法庭？”
傑西卡立刻伸出食指抵住我的唇，不動聲色地探查了一下四周：【蝙蝠俠】正在和正義聯盟的人聯絡，開始備戰來自巴巴托斯那邊的敵人，以及準備時空穿梭；【軍火庫】已經離開蝙蝠洞去和星火彙合；【紅羅賓】則切換成【提姆·德雷克】的身份趕去公司處理事物。
至于其他義警，該上學的上學，該打工的打工，目前還沒有在蝙蝠洞内出現過，此刻這座龐大的地下基地裡隻能聽見【蝙蝠俠】議事的聲音。
”你也知道和法庭有關的劇情就是一坨狗屎。”傑西卡歎了口氣，移開手指，”但是現在一切都被迫按下快進鍵。”
而這都是因為巴巴托斯，如果不是這次危機，我大概還在哥譚高中當教師，最大的苦惱是如何跟老爸扯皮，而不是進行時空旅行，和其他穿越者産生交集。
多麼奇妙，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在無數個多元宇宙中來到現在的家園，産生羁絆。像在浩渺夜空中抓到一顆星星，在無垠大海中捧起一個貝殼，穿越到特定宇宙的概率隻會更小，小幾億倍。
”走吧。”傑西卡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老蝙蝠快談完了。”
”我真高興最開始遇到的是你。”我握住她伸過來的手。這一次依舊隻能穿越者進行旅行，畢竟隻有我們能通過身上同頻的時空能量定義到另外幾個門戶的位置。
”嗯哼，我确實挺讨人喜歡。”傑西卡一本正經地挺起胸膛，”從我有穿越之前的記憶開始就清楚這點。”
沒有記憶的二代羅賓經曆了一段痛苦的死而複生，找回記憶的紅頭罩卻沒有再經曆一段糾結于過去的迷失歲月。
她不再孤獨，不會因為家庭關系而問責自身，她知道自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她知道在一層無法觸及的牆壁後，有多少人在愛這個人。
我們走到蝙蝠洞中央，【蝙蝠俠】站在穿梭機器前，他已經調試好各個能量的指标，繃緊下巴靜靜地等待。或許是我的錯覺，那雙隐藏在白色目鏡後的眼睛似乎一直專注地望着傑西卡。
”你不和家人們道别嗎？”我問她。
”沒必要。”傑西卡聳肩，”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回來。”
【蝙蝠俠】聽見了，但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地經過，順手塞給她一個通訊器，然後走進武器庫，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最新型号的伯/萊/塔和十顆裝的三盒子彈。
他把子彈給我，把槍給了傑西卡。
我默默地接過子彈盒，順手扶了同胞一把，她有點站不穩。
”你會用到她的，”【蝙蝠俠】關掉了變聲器，用【布魯斯·韋恩】的本音低沉的聲音說道。”保護好自己。”
傑西卡張了張嘴，但是她的舌頭好像忘記了自己的功能，隻能無力地哼唧了一聲。
”再見。”我憋住笑低頭示意，帶着手腳僵硬的同胞一步步走進穿梭門。
而【蝙蝠俠】一直目送着她們的身影，直到從自己眼前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