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麼抗拒？”費因拗不過我。無奈地跟在我身後。“沒準蝙蝠俠還能把我們送回家呢。”

“費因，我承認布魯斯·韋恩是個好人。”我歎了口氣，轉過身截住他的腳步，面對面地盯着男孩迷惑的眼睛。

“但如果法庭真的發現了我們是穿越者，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别忘了，在我們的世界，這裡的一切不過是二次元而已。”

費因打斷了我。“所以我才說要告訴蝙蝠俠……”

“然後讓他全盤接手，我們隻能聽從他的安排。”我抱起雙臂。“你不能否認蝙蝠俠的掌控欲，他既然能為了哥譚犧牲一切。假設穿越者的存在構成威脅，他一定會采取措施。”

費因默默不語，他皺起眉頭，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怕會發生最糟糕的情況。”我繼續說道。“而蝙蝠俠不一定會選擇優先保護我們。”

他默默地看着我，眼神放空，似乎正在進行心理鬥争。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打算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

我帶着費因來到公寓門口，一輛凱迪拉克靜靜地停在拐角，流暢的身形與夜色融為一體。

費因睜大眼睛。“姐，我沒有駕照。”他傻乎乎地說。

拉克靠着車門，從沖鋒衣下取出鑰匙，揚手丢給了我。

“你要帶着這家夥？”她懷疑地盯着費因。後者沖到車前啧啧感歎，圍着凱迪拉克的模樣像搖着尾巴的大型犬。

拉克的眼神也像看一隻大型犬。

“可愛的狗狗。”姐姐伸手勾住我的肩膀，語重心長。“老闆是不會同意的。”

我：“？”

*

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拉克就消失了。

和貓頭鷹法庭的鬥争如火如荼，她能找借口從企鵝人身邊溜走實屬不易。按照老爸多疑的性格，她不能久留。

費因還記得去實驗室的路線。一路上風平浪靜。

看來多虧了老爸和蝙蝠俠拉走了全部火力，焦頭爛額的法庭騰不出人手來追殺我們。

費因正在查看車上的武器。

“你爸是不是打劫了美軍的武器庫。”他麻木地從暗格子裡拿出了一把機關木倉，型号是聞所未聞的。

“自從黑面具倒台後就壟斷了哥譚的走私軍火。”我瞟了一眼。“你說得也沒錯，他上次進監獄就是因為竊取軍事機密。”

然後因為竊取的是阿曼達掌管的機密，所以被派來的自殺小隊炸了地下研究所。現在哥譚市立圖書館還有部分在維修就是這個原因。

我沒說丢人的後續。所以費因兩眼放光，他啧啧感歎。“哇哦，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我印象裡的企鵝人是個排不上号的反派。”

“挺好的啊。”我真心實意。“排的上号的都是阿蝙的深櫃。”

費因：“……”

接下來他被創的一路沉默，到目的地才開口。

“到了。”

他搖下車窗，神色嚴肅地看着外面的建築。

“就是這裡。”

*

我們走下車，站在寒風裡，肩并肩。默默地擡頭看着眼前這座鬼氣森森，不和諧地散發着瑩瑩綠光的建築。

過了幾秒鐘。

費因轉過頭，碰了碰我的胳膊。“你玩過阿卡姆騎士嗎？”

“建模真是一比一還原啊。”

我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沉默是因為沒想到貓頭鷹法庭會把地下基地建在瘋人院下面，平均一周三次的蝙蝠刷新點，深櫃大本營。你們這些反派，是真不怕暴露。

而你小子！都這時候了還在想遊戲！

“玩過。愛過。”我深沉地回答。

費因：“……”

他有時候真的很不想探究同胞話中深意。

就在一天前，那個嚴厲與和藹并存，風趣又不失可愛的老師形象還屹立不倒。

費因：真不想說我經曆了什麼.jpg

路娅老師：點煙.jpg

***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計劃。”

因為嗓門太大的緣故被禁言，此刻隻能選擇小學雞一般樸素的交流方法的費因沉默地從後面遞給我一張小紙條。

“爬通風管道。”

“閉嘴。”我邊爬邊分心回他的小紙條。“如果可以，我也想扔一個煙霧彈，一分鐘解決掉十個人。”

但你看我像是披風貓耳男嗎？啊？

*

通風管道實在是一個絕佳的潛行方法。

此刻上了通緝單的費因自然不可能再乘大搖大擺地乘升降梯進出。

于是再确認了地點之後，我操縱無人機三維立體掃描内部管道的地圖後，帶着興緻勃勃扒拉出激光炮準備大殺四方地費因，偷偷摸摸地爬進了通風管道。

再說一遍，通風管道實在是絕佳又傳統的潛入路徑。

有時候你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碰到哪個親友。

爬了半個鐘頭，終于到達目的地檔案庫。我趴在通風口附近，透過鐵欄杆縫隙專心緻志地看着底下的情況。

底下有兩個研究員正在激烈地讨論着什麼，而其中一人手裡拿着一個檔案。方正的英文大寫字母顯示寫着實驗體編号236号。

心髒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兒，目标近在咫尺。我開始糾結是否冒着風險跳下去奪走檔案，還是繼續等待，看看他們究竟是帶着檔案離開還是把它留在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隐約的呼吸聲。

人一旦專注，周圍環境立刻變得安靜下來，以至于一點點動靜都會立馬發覺。

我擡起頭，刹那間全身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

寂靜的管道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黑暗之中，兩隻白色的眼睛突兀地出現，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是誰！

我幾乎在瞬間作出反應，手摸到了腿部綁着木倉的地方。

然而一抹銀色銳利地閃了過來，無聲無息地欺近。

幾乎在一瞬間，羅賓镖抵住了我的脖子。

無名者也裸露在了自下而上的光線，多米諾面具反射出紅光。

“别動。”

我僵住了。

他對我作出口型：“你是誰？”

我戴着遮住全臉的面具，是之前拉克給我的劣質噴漆白色面具，隻露出一雙眼睛。面對他的疑問，我保持沉默。

紅羅賓目光閃了閃。

“實驗體236号？”

*

通風管道之下，兩個研究員終于吵累了，準備離開檔案室。

通風管道之上，我和紅羅賓仍然在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聽着研究員的聲音漸漸遠去，其中一個手裡拿着我的檔案材料。

“砰！”

彈孔清晰明了地印在通風管的内壁。

檔案室一片寂靜，兩個研究員怔住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天花闆上的通風口突然被打開，一個人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靈巧地起身。

緊随其後是另一個人，身形纖細，穩穩地跳了下來，雙腳落地。

最後下來的人手裡拿着一把木倉。凄凄慘慘地大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開木倉的！我是你的粉！”

紅羅賓無聲地視線看過來，剛剛那一發兇殘的子彈擦着他的頭發過去，差點就gg了。

費因超大聲。“但是團粉啊！不唯！”

*

十秒鐘之前。

眼看着觸手可及的真相要離我而去，我果斷在身後打了一個手勢，讓費因開木倉。由于體位的關系，紅羅賓沒有發現我身後還有一個人。

費因再不願意，老鄉都被羅賓镖抵着脖子了。在團粉中的一個和老鄉之間，他果斷選擇開木倉。

當然，子彈刻意走偏。考慮到穿越過來第一次開木倉手生，是擦着腦袋走偏的。

紅羅賓：“……”我謝謝你啊。

*

回到現在。

兩個研究員和對面三個不速之客面面相觑。

短暫的半秒鐘後，其中一個反應過來，“快跑！”他一邊大吼一邊伸手按向警報按鈕。

手指距離按鈕還有一英寸，子彈與羅賓镖齊齊趕到，研究員握住鮮血淋漓的手發出凄慘的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