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應尋的目光凝在那把劍上,“我不認識什麼沈公子。”
牧流光冷笑一聲:“不用跟我裝傻,我已經問過拍賣行,這把劍就是你們送去的。”
齊放湊到應尋身邊,小聲說:“怎麼回事啊,怎麼還冒出個沈公子?我記得那位仙君不姓沈啊。”
應尋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這把劍分明是段輕羽的,牧流光卻說是沈公子的。
難道……段輕羽姓沈?她怎麼從未聽說過這種事。
這倒讓她忽然想起上輩子的一樁舊事。
那時候魔族日益強盛,仙閣有意讨好她,派使者打探她的喜好,她也不缺仙界那點東西,單純喜歡羞辱他們,玩笑似的讓他們送來個仙君玩玩,順帶提了一句,最好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人。
後來他們送來了段輕羽,雖然不姓沈,但作為多年宿敵,一朝淪為她的階下囚,她滿意的不得了,也沒再追問為何不是沈家人這件事。
所以其實當年仙閣滿足了她的要求?
她不動聲色地說:“這把劍确實是我們送去的,但我想我們的獲取途徑應該沒必要告知你吧。閣下是對這把劍有什麼疑慮嗎?”
“我要知道沈公子的下落。”牧流光雙手緊緊握着青雲劍,聲音甚至帶了些微哽咽,“拍賣師說的全是假的,沈公子十二年前就已經是化神境修為,怎麼可能渡劫失敗!”
應尋微眯起眼睛,十二年前段輕羽才十幾歲,怎麼可能到達化神境,那得是何等逆天的天賦。
如此看來,牧流光所說的沈公子和段輕羽應該不是同一人。
這位沈公子或許是這把青雲劍的前主人。
她并未說話。
牧流光已經珍惜地收起青雲劍,拔出自己背上的黑色短劍,劍尖直指應尋,表情狠厲:“你們倆隻有煉氣期修為,不可能拿沈公子如何,是你們背後的人抑或是你們的主人害了沈公子?”
應尋:“……”
這個人到底腦補了什麼。
但牧流光絕對是結丹期以上修為,以她目前的實力就算身體恢複得再好也打不過。
她連忙道:“等一下,我可以問問你和這位沈公子是什麼關系嗎?”
“沈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牧流光的神情浮現出一絲懷念,“如果他發生意外,我一定會為他複仇。”
齊放在邊上虛得不行:“怎麼辦啊,咱惹上事了,這把劍還有來頭的。”
應尋拍拍他,表示别怕:“這位公子,事情可能有誤會。我們确實不認識沈公子,這把劍的主人另有其人。”
“哦?”牧流光挑起粗黑的眉毛,“姑娘既然這麼說,想必認識這把劍的主人,可否幫我引薦一番。”
“很遺憾,他渡劫失敗死了。”應尋說。
“哈哈哈。”牧流光仰天笑了三聲,随即冷了臉色,“這把劍的主人怎麼可能是那種廢物?我看你是不願意告訴我真相了。”
話音未落,他的劍氣已直逼應尋和齊放身前。
應尋的反應也是極快,立馬揮刀抵擋,好在是買了把不錯的刀,勉強抵禦住劍氣。
她的腳底硬搓着地面後退半步,虎口處被震得發麻發痛,幾乎裂開。
齊放躲在應尋身後,吓得直叫:“這位好漢!冤有頭債有主!這把劍是從段公子那裡得來的,就算有人殺了沈公子也是他殺的,和我們無關啊!”
應尋心下不悅,她本不想說出段輕羽的,誰知道這人會不會為了調查什麼沈公子把段輕羽帶走。
牧流光已經收回了劍勢,看向齊放:“這位段公子身在何處,我要見他。”
齊放在應尋身後,偷瞄她的臉色,小聲說:“哎快說了吧,不說咱倆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
應尋獨自一人回到王家村,把齊放押給牧流光做人質,讓他們在靈器鋪等待,約定好如果她晚飯前沒有帶來段公子,就把齊放撕票。
齊放哭天喊地地求她一定要按時過來。應尋隻用一聲冷笑作為回答。
走進收拾得幹淨整潔的院子,她一眼看見段輕羽坐在輪椅上陪二丫玩拍手遊戲。
二丫聽見動靜,高興地撲過來:“壞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我爹這幾天一直說要請你吃飯!”
應尋擡了擡眉角,吃飯她可沒時間,況且那個酒鬼能安什麼好心,她拍了拍二丫的肩膀:“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小段單獨說。”
二丫撇撇嘴,不甘心地問:“那你什麼時候來我家吃飯,我爹最近對我們可好了。”
應尋敷衍地把她往門外推:“等我有時間再去吧。”
二丫的背影鑽進隔壁院子,她轉回頭,看向段輕羽,兩日不見他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擡眼對她說:“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