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裡默念還不是為了世界内的任務,若是她不幫慕容瑾,慕容武一旦登基成皇,以他的性格哪還會讓千機閣有好日子過。不過這些話沈棠自然是不能和雲笙說的,她隻是死死地抱着雲笙不讓人走。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又怎麼可能和慕容瑾走!”
拉扯了半晌後少女忽地松了手,張着雙臂攔在了雲笙面前,剔透的眸珠内滿是倔意,将一直羞于啟齒的話說了出來。
“我喜歡的人一直以來都不是他”,說着,沈棠壯着膽子伸手将眼前人往自己面前一拉,唇瓣緩緩貼在了對方的薄唇上。
“這樣你明白了嗎?”沈棠很快慌張地将人推開,真是,她在這裡出賣的色相夠多了。
方才還迫不及待要走的雲笙此刻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他慢吞吞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黯淡的雙眸忽然泛起了光。
“所以,你一直喜歡的人真的是我?”
雲笙出神了片刻,眼神又偷偷朝沈棠的方向瞥去,如果棠棠一直喜歡的人是他,那慕容瑾的所作所為都是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他的神情不由自主愉悅了許多,主動牽過了沈棠的手。
“這還差不多”,他哼哼唧唧地道,微微俯身将腦袋靠在少女肩上,“那慕容瑾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管那慕容瑾是三皇子還是太子,他才不想把棠棠讓給那個家夥。
被二人下意識忽視了許久的姜父終于幹咳了兩聲,這才将他們的注意吸引了過來。
“你啊”,姜父無奈地點了點沈棠的腦袋,“還好你爹我知道你與這小子的事,沒讓三皇子殿下找機會訂下親,否則有你們哭的。”
後知後覺想起來還有個便宜老爹的沈棠尴尬地笑了笑,指尖卻是已經牢牢抓緊了雲笙的手。在知道了雲笙的身份後這姜父倒是不反對二人在一起了,這是現在慕容瑾橫插一腳倒是讓事情難辦起來。不過好在姜家制藥種類頗多,若是要拒了這門親事遠離皇家視線,最好的法子便是假死。
“棠棠啊,你放心,三皇子那頭我來解釋,先前大夫的醫囑我可還留着,隻是真要這麼做的話,你們恐怕是無法再留在京城内了。”姜父仔細思索許久,還是将這法子的利弊告知了沈棠,京城内眼線四布,留在這被發現的隐患太大了,可真要把小女兒送離自己的身邊,就不知何時再能見面了。
“爹,這事您同阿姐說了麼?”沈棠抿唇思考了片刻,轉頭看向了雲笙,這個世界内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陪着雲笙倒也挺好。她可不想再摻和進慕容瑾與姜墨的事情中了。
“依我看就這麼辦吧,隔幾日我便服下假死藥,讓雲笙護送我離開京城。屆時我改名換姓,消失在三皇子視野中,便能擺脫這婚事了”,沈棠朝着自家便宜老爹笑了笑,曾經在鏡中看到的過去不會再發生了,這便宜老爹不會過上孤苦無依的日子,想女兒了也能來見她,或許這正是最合适的方法。
姜父見女兒已經下定了決心,也便不再勸說,他匆匆離開了沈棠在的屋内去準備這幾日後的事情以及沈棠離去後的物件。
數日後,姜家門前大擺喪葬之禮,遠在宮中的慕容瑾沒想到自己未等來對方的答複,反倒是等來了那女子的喪事。等他處理完手中事趕去時,姜家正要派最好的車馬護送屍骨離開京城,前往那山清水秀之地處将人葬了。問起何處,姜老也隻是回答随緣,何處地蘊靈氣,便在何處将人葬了,或許是數天,或許數月。
棺蓋緊閉,慕容瑾三兩步上前想再瞧一眼那棺材下的人,可身後的一隻手當即将他攔住了。
回過頭時,竟是姜墨上前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慕容瑾意識到了不妥,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他重新注視起身旁人,明明還是同樣的臉,可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殿下此番前來微臣已是感激不盡,隻是阿妹無福消受殿下的好意,如今尋處山水秀麗之地葬了,來世或許能投個好人家,還請殿下莫再打擾她。”姜墨的動作打消了慕容瑾想送上一程的來意,等到馬車行遠了,她才不着痕迹地往回退了幾步。
“真是天意弄人啊”,望着遠去的隊伍,慕容瑾長長歎了口氣。曾經與姜墨相處時産生的心悸讓他還誤會過自己的真實取向,見着那姜家小姐還動了些念頭,可在這段時間與墨弟的相處中,曾經那種悸動感似乎是消失了。
大概上天也不認可這門親事吧。
慕容瑾沒有懷疑過這其中的蹊跷,隻是惋惜如此美人竟這般折損了,那心頭曾經的妄念也隻能随着人離去而消散。他搖搖頭,很快在貼身侍衛的攙扶下重新乘車回往宮中,繼續去準備日後冊封太子要準備的事情了。
至于假死出了城的沈棠很快便被雲笙帶離了那喪葬車馬,清醒後就在外四處遊玩起來。這好不容易擺脫了種種糟心事,身邊還有個帥哥陪着,沈棠自然再高興不過了。二人就這麼在外雲遊了數十年,而姜墨在此期間則是踏踏實實在京中經營藥閣,在藥閣又經營了數年後才同姜父一般選擇了辭官離京,去到鄉野間過平平安安的日子。
沈棠二人偶爾與姜父和長姐約定地點相聚,多年來即使隔着數千裡也沒讓感情生分。雲笙倒也和他曾說過的話一般,沈棠想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偶爾回千機閣處理完事後便又匆匆趕回到沈棠身邊,看得姜父心頭感慨自己果真是沒看錯人。
唯一說來奇怪的便是這麼多年雲笙那剩下的偏執度一點沒降,不知是不是因為沈棠總會将雲笙當成某個熟悉的人。倒不是她分辨不清人的模樣,而是雲笙的某些舉動與她記憶中的那人着實太像了,以緻于她偶爾盯着人出了神對方又和醋壇一般折磨她了。在這個世界内沈棠改變了雲笙曾經的結局,他不再是守着墳,而是陪着沈棠一起活到了四十歲。
沈棠四十歲生辰那天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将二人同時帶走,然而隻有雲笙清楚,是當初那道憑空出現的光兌現了承諾。兩道光影離開世界的同時,雲笙面闆上的偏執度終于清了零。
【任務完成,正在傳送中】